“事故确实发生了。”杉下右京的眼中闪烁着一切尽在掌握的睿智光芒,我想他大概也知道雾绘夫妇是用什么说辞骗我假扮雾绘香织的,确切来说,当我理解到照片背后的秘密那一刻起,我几乎就已经确定,当年的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人世了。
“真是遗憾。”
“但是有一件事情,让我非常的在意。”他踱步到我的身边,伸出食指对着天花板说道。
“请说吧。”
“也许雾绘正一郎从一开始让你来假扮雾绘香织那一刻,就打算让你真正充当这个角色也说不定,在审讯的过程中,他始终坚持,并没有和你做任何交易,从见到你这一刻起就想‘这个孩子,也许是在事故中死去的那个孩子又回来了吧’这样的说辞。但是雾绘奈绪夫人却说,他们是许诺了金钱而让你来假扮雾绘香织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当然,这是双方的交易,在法律上并没有什么错误。”
“因为保护不了女儿,所以把和雾绘麻里非常相似的我当作了替代品,仿佛觉得,保护了我,就像是保护了自己的女儿一样,是吗?”我笑了,“在心理学上来说,这是非常典型的移情效应。”雾绘正一郎很少回雾绘宅有着非常严重的洁癖讨厌别人动他的东西,但是有一次,当我偷偷溜进他的书房寻找真相的时候,却恰好被他撞见,当时是以:伯父不经常来打扫,会起灰的。这样的借口,但是终究是会怀疑的吧。
他却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出去上班了——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他把我当成了他自己的赎罪。
“果然,香织小姐,或者现在还是用紫小姐来替代呢?”杉下右京的脸上出现了那种胜利的笑容。
“叫紫小姐吧。”
“哦……紫小姐,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并非是雾绘家的孩子,但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你对我说的那些话。”
“哦?”
“‘如果我妈妈的死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的话,有为什么特地要把我找回来呢?’”他凑过来,“不觉得很奇怪吗?仿佛就像是在说‘妈妈的死是有奇怪的疑点的,请警察先生快点去调查一下吧。’”他扶着手绕着我走了一圈,“还有就是,我和神户刚刚来到雾绘宅的时候,他还没有认出你来,你却一瞬间就把他给认出来了——就好像是,对于神户非常的熟悉。”
“啊,啊!那个时候确实是这样呢……”旁边的神户尊这样插嘴道,“所以才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奇怪,只见过一面的人能准确的认出别人来,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多少都会有些迟疑吧。”
“但是紫小姐却毫不迟疑的将你给认了出来,而且,还是直接道歉‘对不起,上一次踩到你了’,为什么特地要为了到过一次谦的事情再道歉一次呢?”杉下右京转过身,正对着我,“当时我们正在说的内容是:小姐你爽约的事情。一般来说,应该直接回答,‘抱歉,我家里面出了些事情’这样的说辞吧,但是,直到你离开客厅,远离了雾绘太太的时候,你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这是为什么呢?”他侧过头去,“那是因为,你要把我的好奇心引导到雾绘麻里的失踪事件上去,而又不能让和你所交易的雾绘太太注意到你说的内容。”
“那么,请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问他,这句话里面其实有个坑,如果他将我的动机推测错误的话,那么这一局,就算是我赢了。
“我曾经想过,是不是为了骗取雾绘老夫人的遗产,彻底成为雾绘香织呢?但是——我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他背着手转过身去,随后又用那双狡黠的眼睛盯着我的脸,在他说出“曾经”和“否决”的一瞬间,我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第一次出现这种感觉。
“虽然看上去好像是在刻意引导我去调查雾绘夫妇犯罪的事实,一旦他们入狱,那么关于雾绘老太太名下的遗产,将全部转由身为孙女的雾绘香织小姐来处理。”他继续着他的推理,“但是,我却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雾绘香织,只是被暂时找回来的冒牌货,就算披上了雾绘香织的假面,紫小姐也终究不是真正的雾绘香织,dna上,或者家族关系上。”
“所以,到这里,紫小姐的动机,依旧是不可知。”
“诶……为什么是不可知呢?”
他伸手示意我听下去,“三个月前,本来应该很清闲的特命科,突然接到的工作稍微多了一两件,虽然都是一些小事情,但是,却让我注意到了一个小小的问题——委托人们,似乎都对我办公室里的装扮十分感兴趣。”
“哦?”
“如果做一个大胆的猜测,他们是受到什么人的委托,过来调查我的个人爱好的话,那么又该怎么说呢?让我感到非常奇怪的是,是我和紫小姐在公园里的第一次见面——紫小姐的棋路。”
“我的棋路?那又怎么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紫小姐的西洋棋,是新学的吧。”
“真是可笑,要是是新学的,怎么能……”等一下,这丫是在诈我啊,意识到这一点我立刻改变了说辞,“怎么能在杉下先生的手上取得胜利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杉下先生,应该是西洋棋的高手吧?”不能被他在细节上抓住了把柄。
“是吗?”他笑了。
“总之,我并没有犯罪吧?”我这样对他说道,“对待没有犯罪的人,却用这种类似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