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被子干嘛?!”
“给你睡啊。”
“我睡在这儿?!”他瞠目结舌地指着床,脸涨得通红。
神奈喜眼角一跳,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前一个后一个都是一个样,自觉非常地以为自己可以睡床,她像是这么无私的人吗?
她面无表情地走到仍在震惊中的少年面前,爽快地两手一松,被子落到地板的毛毯上:“你睡这儿。”
“……”
“……我说,你刚才微妙地露出失望的表情了吧?”
“才没有!”他嗓门大了一倍,而后又弱了下去,目光瞥到别处,“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还要帮我吗?……摊上一个死灵又不是什么好事。”
神奈喜揉揉额角,顺手抽张纸巾蹭蹭鼻子,放下手拍上他的肩膀:“确实,我是个很怕麻烦的人。”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就像在说“果然如此”。
“但是我主动叫你跟我走的,这个责任我会负到底的。”她丢了纸巾,冲他咧嘴笑了笑,虽然知道自己笑得不会太好看,但也只是想传达一份心意。
闻言,少年的身体僵了僵,但很快又放软了,他侧脸看了眼似乎说了很帅台词的神奈喜,小声嘀咕了句:“……笑得真难看。”
“……”神奈喜的笑容瞬间碎成一地的玻璃渣——
真是奇怪,为什么她有种完全不是对手的感觉?
……
哪怕睡觉也为少年留了盏台灯,神奈喜在确定床下的少年好好地睡下后才躺了下来,她很快就昏昏沉沉地入眠,可是就在离梦境差一步的时候,耳边一股凉风扫过——
“喂,喂,喂……”
神奈喜强打起精神,半醒半睡地应声:“……干嘛?”
“睡不着。”
“数羊。”
“数不来。”
“撞墙。”
“我已经死了。”
“……”
“好冷。”
一听到这两个字,神奈喜的眼睛蹭一下就睁大了,她觉得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
神奈喜都能想到少年说这话时的样子,她叹了口气,从暖和的被子里挪出一只手臂,摸着床单探到床下:“我说,不嫌弃的话,你就握着吧。”
“……”
长时间的沉默,就在神奈喜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打算收回手时,她的手上多了一个冰凉的触感和轻微的握力。
他没有出声,这个年纪还真是别扭。
神奈喜拽了下被子,闭上眼睛:“好了,睡吧。”
好一会儿后,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其实我一直想问,为什么这个地毯上有怪怪的味道?”
神奈喜一愣,又睁开了眼睛:“……因为之前有人也跟你一样,在这儿借宿了一晚。”
“在这儿?……谁啊?”
“……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奇怪的神明。”神奈喜顿了顿,脑中浮现的都是那人的身影,虽然多数都是很逊的镜头,但偶尔也会闪过几个帅气的画面,“但是——”
“哈?”
“我……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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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算是睡得安稳。
至少在这几天了,神奈喜是第一次觉得醒过来没有那种想死的难受劲儿,制冷少年的问题解决后,感冒药也开始发挥作用了。
床下的人不见了踪影,胡乱摆放在地上的被子还真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会整出的风格。
身体好些了,又是周日可以休息,神奈喜的心情自然也跟着不错,她收拾完后就出了房间走向客厅,听那儿的声音应该是父亲神奈和彦在看晨间新闻。
“早上好,爸爸。”人还没到,她的声音先至。
“早啊,阿喜。”
“早啊,阿喜。”
“早……”
……等等,为什么会有两个人回应?
神奈喜脚步一顿,然后立刻跑到了客厅,果不其然看到一早不见了的家伙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她还挥了挥手打个招呼,而他边上正是按着遥控器的自家老爹,此刻正奇怪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吗?”
神奈喜收回看少年的目光,一边的嘴角抽抽:“没、没事。”
……
母亲神奈幸一早出门了,但已经留了早餐。
神奈喜正跟神奈和彦一起吃着,但就是浑身不自在,主要是因为边上有个没法享受美食的灵在幽怨地瞪着。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无能为力。
或许真的是眼神杀伤力太强,神奈喜又是一阵咳嗽。
神奈和彦放下报纸,对女儿说道:“阿喜,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下吧,都咳这么多天了。”
“没关系的,过几天就好了,不用去医院。”神奈喜拍了拍胸口,平息咳嗽,只要病有了好转,医院这种撞鬼几率百分百的地方她能不去就不去,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你自己当心些……对了,这两天怎么都不见你戴眼镜了?”
神奈喜摸着空荡荡的鼻梁,回道:“已经没有必要了。”
“叮铃铃——”神奈和彦正要说什么,却被电话铃声打断,忙起身去接了电话。
神奈喜边吃早饭边看着他,虽然不清楚具体在谈什么,只知道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嗯嗯”、“是是”了几声后说了个“但是”,但后面的话还是没有说下去,话头一转说了句“我知道了”。
神奈喜看着自己父亲一脸忧色地回来,咽下嘴里的面包问道:“怎么了?”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们出版社之前有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