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礼貌地向参谋道了谢,直接走出去,看看究竟是谁来找我。
一看才发现,还真不是那个女卫生员嘉尔卡,而是今天被我营救的女高射炮兵嘉尔卡,都怪叫这个名字的人太多,让我搞混了。我走过去,拉着小女兵的手。亲切地问道:“亲爱的嘉尔卡,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瘦小的嘉尔卡使劲地点点头,回答说:“是的,丽达。”
“什么事情?”
嘉尔卡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说:“丽达,你给我们安排了战斗岗位,但是好像忘记给我们安排住宿的地方了。”
一听她们晚上没有住的地方,我不由一拍自己的额头,心里连忙自己真是太粗枝大叶了。这么几位年轻的姑娘,总不能让她们去和男兵们挤在一起住吧。连忙说:“嘉尔卡,走吧,带我到你们那里去看看。”
嘉尔卡带着我急匆匆地朝防空阵地走去。走了没多远,我看见远处有一堆人围在防空阵地附近,不由地放缓了脚步,问身边的嘉尔卡:“你们的阵地怎么有那么多人啊?他们是做什么的?”
嘉尔卡看了看,回答说:“丽达,都是高射机枪连的男战士,他们知道来了我们几个女兵,都是过来套近乎的。”
我看了看表,又抬手看了看依旧明亮的天空,嘟囔了一句:“简直是瞎胡闹,万一敌人的飞机这时候来空袭的话,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就不是个活靶子么。”于是加快了脚步,朝他们走过去。
还有二三十米远的时候,我听见人群里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歌声,是个女兵在唱《小路》:
“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
一直通向迷雾的远方
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
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
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
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
纷纷雪花掩盖了他的足迹
没有脚步也听不到歌声
……”
听到歌声,嘉尔卡兴奋地对我说:“丽达,你听到了吗?这是薇拉在唱歌,在学校里她唱歌是最棒的。”
一曲刚罢,男兵集体鼓起掌来,掌声刚停,便有人高喊着:“姑娘们,再唱一个。”
薇拉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行,我已经唱过一首歌了,现在该轮到你们男兵唱了。”
“对啊对啊,说好一边唱一首,现在该你们男兵唱了。”
对于女兵们的请求,马上有男兵答道:“弟兄们,不就是唱歌嘛,难道我们能输给这些姑娘们吗?”
“不能!”男高射机枪手们集体答道。
“好,那我们就一起来唱一首《共青团之歌》吧。我来开头,听吧!战斗的号角发出警报。预备,唱!”
男兵们整齐地唱起了《共青团之歌》:
“听吧战斗的号角发出警报
穿好军装拿起武器
青年团员们集合起来踏上征途
万众一心保卫国家
我们再见吧亲爱的妈妈
请你吻别你的儿子吧
再见吧妈妈别难过莫悲伤
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再见了亲爱的故乡
胜利星会照耀着我们
再见吧妈妈别难过莫悲伤
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我们自由所爱的一切
宁死也不能让给敌人
青年团员们武装起来踏上征途
万众一心保卫国家
我们再见吧亲爱的妈妈
请你吻别你的儿子吧
再见吧妈妈别难过莫悲伤
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再见了亲爱的故乡
胜利星会照耀着我们
再见吧妈妈别难过莫悲伤
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本来我还制止他们的,但听到男兵们开始唱歌,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在我所知的记忆里,在残酷的斯大林格勒战役里,战士的平均存活时间不超过24个小时,而大多数的基层指挥员也只有约三天的平均存活时间。既然他们现在这么开心,就让他们继续欢乐下去吧,谁也不知道自己明天是否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于是我站在队伍的后面。静静地听着他们尽情地歌唱。
男兵们的歌曲唱完后。正当他们在起哄让女兵们唱下一首歌的时候。一名男战士无意中回头看到了我,连忙大喊一声:“指挥员来了,全体立正。”
随着他的喊声,那些围在防空阵地四周的男战士们连忙安静下来,个个挺直了身体,像根电线杆似的站在原地不动。
我和嘉尔卡挤到女兵们的身边,冲着那些站得笔直的男战士笑着问道:“战士们,我刚才听你们唱歌唱得挺开心的。怎么停下来了?继续啊!”
男战士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还是活跃的薇拉率先开了口:“既然你们不愿再唱了,那你们就走吧。”
见女兵们下了逐客令,男兵们就不愿意了,好不容易在战场上见到几个异性可以聊聊天,就这么离去,着实不甘心。一名中尉从队伍里走出来,来到我的面前抬手敬礼,说道:“报告中校同志,我是高射机枪连连长斯捷宁中尉。可以请您为我们大家唱一首歌吗?”
有了这个中尉带头,下面的战士顿时附和声一片:“是啊。请中校同志为我们唱一首歌。”接着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看到大家的盛情难却,我抬起双手向下压了压,等掌声完全平息后,我大声地说道:“好,既然大家想听我唱歌,那么我就给大家唱一首吧。”说到这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