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些,云止奂几乎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喷在自己脸上:“我看不见您!”
云止奂手一抖,碗里的汤都洒了些出来,沾湿了桌上的宣纸。
付清欢还在那继续道:“这不,刚才看见您,我立马开怀了!”
云止奂被他弄得不知如何是好,竟涨红了耳朵,眼里也蕴了一层水,这乃是两人认识以来他第一次算是失态的表现,只见他似是气极的样子,道:“胡言乱语!”
付清欢见美人急了,连忙示软:“好吧好吧,我孟浪我登徒子。可这汤圆,是真的好吃啊!”
云止奂抿着嘴,像是不肯再多说一句了,生怕再多说一句,又要引付清欢说出些更令人难堪的话来。
付清欢只得认真起来,道:“唉我这人吧喜欢作死,人家越烦我我越想凑上去,说话也没轻没重的,不带脑子,如果哪里让您不开心了,那一定不是故意的!刚才在大堂里,我看您像是不大高兴了,就来赔礼了……”
听见“大堂里”一句,云止奂垂下眼眸,道:“无事。……是我无端生事了。”
听了这话,付清欢唔了一声,又怔怔看了他一会儿,心才完全安定下来:“这就好……”
虽不明白道长为何“无端生事”,不过付清欢心想自己也经常无端端发点脾气什么的,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云止奂此举,也属人之常情?
这么一想,好像距离不食人间烟火的云道长更近了些。
付清欢彻底开怀了。
云止奂吃了自己吃过的那只汤圆便把碗推回去,付清欢也不多客气,风卷残云般吃下了剩下三个,完事后摸着肚子叹道:“女掌柜的手艺是真不错。”
在他吃汤圆的时候,云止奂收好了纸墨笔砚,方才那张写差了的字也不知何时不见了。
待付清欢吃完,云止奂道:“今夜三人轮流守夜。”
付清欢怔了怔,这才想起来白天那事,哦了一声,点点头:“我去洗了碗就叫朝言过来。”
随后便端起那只碗出去了,大步流星身姿飘逸,似是一点眷恋也不带,风风火火地带上门下楼了。
云止奂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低下了头,修长白皙的手指拂过桌子的边沿。
第二十五章仿面科(三)
三人聚在云止奂房里,约好了轮流守夜。付朝言原本捧着那本《仙门史籍》看得起劲,便第一个守夜,好继续看下去。付清欢给他在角落里留了一盏小灯,不亮,也刚够看书了。
房里有一张床和一张塌,刚好够两个人睡。付清欢躺下后辗转许久仍睡不着,戳了戳一旁的付朝言:“明翚宗,上面有记载吗?”
付朝言已经看了大半,他把后面那一小半翻了翻,摇了摇头:“没写。”
姑姑撰写的《仙门史籍》和《奇门秘术》都是不大详细的,没有相关记载他倒也不意外,付清欢便无言地躺回去,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压低声音道:“我和道长,刚才在街上碰见溯华宗的大公子了。”
付朝言一怔:“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付清欢道:“道长说,他好云游,可能刚巧路过此地吧……他骑了一只灵兽,你是没看到,比你房里那只威风多了。”
付朝言:“……嗯,也许吧。”
过了一会儿,付朝言又低声问道:“那位……大公子,相貌如何?”
付清欢原本已经闭了眼,听此话登时来了劲,支起上半身道:“好看!”顿了顿,又加一句:“很漂亮!”
付朝言抬眼意味深长地看看他。
付清欢忙问怎么了。
付朝言道:“没什么,只是在想……连你对他的印象只有好看的话,那这人,一定是你见过最好看的人。有点后悔没跟你们一起出去。”
付清欢摸摸鼻子,想到了屋子另一边的那位,心道:晏且歌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吗?……不一定不一定。
想到这,他偷偷偏头看了看对面,云止奂和衣而睡,连靴子都没有脱,显然时时戒备着什么。修长的手搭在身前,双目紧闭,一派睡美人像,似已熟睡。
一会儿自己也得守夜,可不能没了精神。想到这,付清欢便也躺下,闭上了眼睛。临睡熟前,他还感叹了一下:还是道长好看,沉鱼落雁温和从容。
这一觉睡得仍是不太安稳,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能感觉到有人熄了灯,付清欢极力睁了睁眼,黑漆漆一片什么也没看见,想来是朝言看完了书把灯熄了。
付清欢嘟哝了一声:“朝言……?该我守夜了吧?”
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捂在他嘴唇上,虽有些痒,但冰凉的触感莫名舒坦,付清欢忍不住蹭了蹭。
那只手一怔,微微颤抖了两下,移开了。付清欢皱紧了眉,挪了挪头,像在找那只冰凉舒坦的手,无果。于是他便皱紧了眉不悦地睡过去了。
大约睡得早,第二日醒得也早。付清欢睁开眼时窗外还灰蒙蒙的,隐约听见几声鸡鸣。他转了下头,看见塌边坐了一个人。
淡青色衣衫,如瀑墨发,背影都是绰约风姿,不是云止奂是谁?
刚睡醒,付清欢声音里还带着鼻音,一开始甚至没能说出话,嗯了两声:“……道长?”
云止奂原本背对着他,手肘撑在桌上托着太阳穴,闻言身形晃了晃,转过头来,神色淡然:“醒了?”
付清欢嗯了一声,坐起来,看见了睡得正香的付朝言,大惊:“我昨晚没守夜?”
云止奂食指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