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召唤,钟错转过了身,那张让张非印象深刻的脸再度出现在他眼前,却是皱着眉的。
怎么变身了?你不是说要尽量节约每天的五分钟的么?
我已经长大了,爸爸。
青年的鬼王平视着眼前的人,淡淡道。
长大了?不对啊,刚才不还是
好像塞了一团棉花的大脑完全没有思考能力,张非只能迷迷瞪瞪地看着眼前的人,想了半天,他道:长大了那你还在这儿干吗?
他不是一直想回阴间的么
听到他这句话,鬼王的脸上露出了有点失落的表情只是这表情一闪而过,很快便消失了。
他伸出手,握住了张非的手,两人双手交叠时传来的温度让张非的脑子稍微清醒了点儿,他判断出这种动作完全不像是钟错会做出来的这小子傻了?
握着张非的手,鬼王郑重地注视着他,开口道: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张非。
他的手握得很紧,仿佛生怕张非逃走。漆黑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他,目光中竟带有几分灼人的热度
那眼神,好像恨不得要看穿他这一身皮囊,直接看到灵魂。
什么事?他古怪的态度让张非觉得有些不妙,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到底不妙在哪儿,那边已经开口了
地府资金周转不灵,你的五百万,没有了。
那一刻,天!崩!地!裂!
我的钱!伴着惨叫,张非砰的一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第二十五章
这绝对是张非有生以来做得最惨烈的一个梦。
更为惨烈的是,叫出来之后他才想起来,自己不是在家里的床上,而是在坐满了领导、同事、学生的大礼堂里!
虚汗瞬间被冷汗取代,张非僵着脸环顾四周,眼前已经浮现了教务主任那写满这个月的奖金你别想要了的脸
可很快,他便注意到大礼堂本身就不对劲。理应灯火通明的大礼堂此时竟把灯都关上了,若不是身后大门里透出些月光,他甚至看不到四周的情况。
饶是如此,他也只能看清最后几排,再往前就是一片漆黑,黑得人心里发虚。
难道演讲结束他们回去了?把我忘在了这儿?这种天真的想法很快便被证明了错误,他前面几排还坐满了学生,只是这些学生现在都睡得东倒西歪,没有一个醒着的。
伸手晃了晃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却半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嘴唇微张眼睛紧闭,睡得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他那群同事或许会为了开玩笑把他一个人扔在礼堂里,却决不会放任学生睡在这儿打开手机充当照明,张非往前走了几排,越走,他的心就越凉。
两边的座位上,全是睡着的学生!
他甚至还在里面看到了睡着的教务主任和校长,默念三声我是为了做实验之后,张非一把捞起教务主任的领子,啪啪啪在他脸上抽了三个耳光。
虽说他刻意放轻了力道,教务主任脸上仍然鼓出两个巴掌印。可就算这样,教务主任依旧睡得天塌不惊,完全没有暴跳如雷着跳起来扣张非工资的意思。
若是在平时,张非可能还会再玩点别的,可现在他却宁可听到扣你工资了。
看了看周围熟睡的人,张非只觉得满心冰凉。
这种情况,难以避免地让他想到了紫金大厦里面那些熟睡的人除了身上没有那些奇怪的植物,这里仿佛就是又一个紫金大厦的房间,而且,还是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
紫金大厦里他尚能保持冷静,毕竟那些人对他来说只是陌生人,可在这儿的,却是他的学生和同事!哪怕是教务主任,他也不想对方变成那株诡异植物的肥料。
怎么办抓着头发思索了半天,张非忽然意识到他忘了一个关键人物。
钟错呢?
也许是因为那个诡异的梦的缘故,张非醒来之后下意识忽略了钟错的存在,直到此时,他才想起最该在这里的一个人不见了。
回到座位附近找了找也没见人,他一时又不能出去,只好先摸索着把灯打开,让大礼堂里不至于那么黑暗。
灯光驱散了黑暗,却驱不散张非心里的阴霾。现在整个大礼堂都落入了他的眼,望着一个个熟睡的学生,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三个年级近千人的学生啊,如果他们真出了什么事张非已经能预想到重华高中被眼泪淹没的情景了。
张非正在烦躁不安,礼堂门口忽然传来一声门响。
进来的人是钟错,他似乎并没注意到站在那儿的张非,拿错断刀撑着自己晃晃悠悠就走了进来。
落到一张椅子上发出沉闷的一声,钟错低低唔了声,硬撑着又想站起来。撑到一半,他眼前忽然落下一片阴影,抬头,便对上了张非沉得能滴出水的脸。
你醒了?钟错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艰难的笑意,我还以为你会继续睡下去。
他死也不会告诉钟错他做了什么梦,刚醒,这是怎么回事?
你的学校被人坑了。钟错淡淡地说,罪魁祸首应该就是那个归先生,你看,他现在不在这里。
张非回头看了眼舞台,果然不见归先生的踪影。
是他么
不知为何,张非发现自己居然并不怎么觉得惊讶或者说在遇到那个笑容亲切的人的时候,他已经下意识把对方列为了该被防范的人。
只是对方掩饰的太好,骗过了他的戒备心想到这里张非不由更加烦躁,他问钟错道:你怎么会这样
你看看外面吧。钟错无力地指了指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