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鬼。
他小声地念着这个名字,然后感到有双手覆上了额头。
感觉如何了?
他眨了眨眼,摸索着握住覆在自己额上的手。
没事。
他长长地吐了口气,命令自己从恶梦中完全清醒过来,然后接受和恶梦别无二致的现实。
放心、放心,我没那么脆的,老师。
我也好,他也好,本来就是活不了多久的我没指望能天长地久,真的。
只是比我想象中早了点早了点而已。
他的身体难以自制的颤抖起来,手上的握力逐渐加大,张非沉默不语,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长生的头发。
好好休息,最终,张非说,至于那些该干的事有老师在。
从长生的房间里出来,张非步履沉重地进了自家大厅,一进门,他就瘫在了沙发上,眼睛望着虚空,一言不发。
钟错跟着他走了进来,眉头紧锁张非身上的衣服早给之前流出来的血浸透了,大片的红看起来触目惊心。
放心,现在已经好了。张非闭眼道。
钟错在他身边坐下;你现在
心情差透了。张非斜了斜身体,把脑袋搁在钟错肩上,
他这人没个正形,别说坐着,站着的时候也可能没骨头似的地赖着人,钟错从来都不配合他这种恶趣味的爱好,但这一次,他没有避开。
小飞。
嗯?
你太矮了,靠起来真是不舒服
我会长高。
这回答有点出乎张非的意料,他闷笑了两声,接着叹了口气:长生我真有点担心他,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战鬼本来也钟错本就不擅长安慰别人,只能绞尽脑汁地想出几句,留不了太久。
就是因为剩下的时间短,才觉得少了一天都是遗憾。张非淡淡道。
钟错一愣,在他说什么之前,张非抢先直起了身体:算了,在这儿衰也衰不出什么结果七月十四对吧,到了那天,我会把这笔账一点不少的讨回来。
他语气轻松平常,却透着决不容动摇的心意。钟错定定注视他片刻,才道:衣服脱了。
张非震惊地看着他:我说小飞,就算我答应了要跟你干点没羞没臊的事儿,可我刚刚给人开了个洞,现在正是身心最疲惫的时候,你可不能这么**
钟错脸色一黑:我是要看你伤口!
张非一笑,随手把衣服拉了起来。他身上的血迹还在,看起来狰狞可怖,但若仔细看看,腹部的伤口却早已收口,俨然有愈合的迹象。
张非手在脖子一拉,抽出根细绳,下面挂着个小巧的布包:这是那位张大天师送的礼物,说是龙虎山效力最强的护身符咒可惜一共也没几张。
他收下这份礼物的时候只当是张言渺的回礼,毕竟他也给了对方另一样算起来更珍贵的东西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被这件礼物救上一次。
可也只有这么一次。
呼了口气,张非站起身,把护身符从脖子上扯下来,放到一边:好啦,最后一次复活的机会也用掉了,下次上战场,可就是要么赢要么删号喽。
他这话说得不吉利过头,钟错皱了皱眉,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把某人的嘴堵上正好他的实践步骤还没完成
可张非就像能看到他的心思,话音刚一落就往沙发上重重一坐,脸色微微发白。
怎么?
没什么,失血过多而已。张非揉了揉眉心,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我得回去休息休息
晃悠到卧室门边,他又把住了门框,回头朝钟错嫣然一笑:要不要一起?虽然睡觉双打是不成了,但咱们可以单打嘛~
幽暗的意识空间里,张非睁开了眼睛。
空色早已等在那里,他还是老样子,脸上淡淡的,无喜无悲,让张非总有给他一拳的冲动。
他怎样了?张非左右看看,不见贪的影子。
不算很糟,空色回答,贪与贪情果之间的链接早已撕裂过一次,后来这段时间他虽然努力,可也不曾修复多少,如今彻底断开,只能说是让他死了这个心,却没造成更
坏的影响。
不过么空色斜瞥了一眼虚空,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一下子成了泡影,对他打击不小,安慰他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反正他也算是你半个儿子。
得,我这还没结婚呢,已经了违反计划生育张非嘟囔了一句,对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一日千里功力暴增百倍,好把那两个王八蛋打成鬼饼去垫桌脚?
没有。空色答得痛快,透支性命换取实力的法子,我知道,但我不会告诉你。
张非沉默不语,空色叹了口气:这一次你输,是输在你小瞧了王无相的手段,别说你,就连我也没想到,他会有耐心伏下如此一招暗棋。
那你觉得,我能打过他们两个么?
光比较实力并无意义,空色摇头道,他又不会跟你上擂台,谁输谁赢战个痛快。
我倒真想跟他上擂台,一场完事生死无怨,省得他把别人拉下水。张非苦笑了声,拳头紧紧攥起。
他不在乎被人捅上一刀,却不希望这刀捅在他在乎的人身上
重重吐了口气让一团乱麻的脑子平静下来,张非恢复了冷静:七天之后那场他铁定准备了一顿大餐等我们,就算这次有那位老爷子压阵,我也不敢赌有没有什么秘诀传
授?最好是压箱底的那种。
我压箱底的东西差不多都教给你了,还能传授什么?
堂堂一个鬼王就这点几类?鬼信啊。张非一翻白眼,这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