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
轰杀成渣。
你快点给我起来!
双眼猛地睁开,张非砰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冷汗已经浸透了充作睡衣的背心,他坐在床上,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虚的,飘飘荡荡好一阵才找回人的感觉。
那个声音实在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颊边不知为何有些火烧火燎,张非摸了摸脸,不确定地猜测这感觉好似被人在脸上来了一拳。
谁的梦还能打人的啊?难道老天觉得他昨晚睡得太爽这会儿来报复了?
哭笑不得地起来倒了杯热水以安神,张非正要再回到床上去睡,脚步却忽然一顿。
钟错呢?
床的另外一半已经空空荡荡,本该睡在那儿的人不见踪影。
他不是起来了么?花姨捞出两根油条,眉头一皱,我早上迷糊的时候好像看见他在窗户外面。
不会吧。
厨房厕所找过一圈也不见人影,张非下意识看向窗外,眉毛不由皱了起来。
一点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冒头,他靠在房门上,眼睛盯着窗外那轮缺了块的月亮,眼神慢慢冷了下来。
低头,他看了眼手上的束灵环这几天日子过得太好,他差点忘了这玩意的存在。
在束灵环上敲了敲,张非摇摇头,放弃了去找白无常的念头。换上鞋,他站在玄关,手握上门把时,却忽然犹豫起来。
有个声音在他心里说,如果现在出去,那么一切就到头了。
钟错瞒着他在深夜外出不可能只是去玩的,必然与他的鬼王身份有关。
可他却没告诉自己。
是不需要,还是刻意隐瞒?
如果是前者,他没必要如此,如果是后者
他就知道五百万没这么好拿。
眼睛闭了一会儿,张非叹了口气,还是打开了门。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心里浮现出钟错那张微笑的脸,张非撇了撇嘴想到那个笑得很纯的家伙居然在心里瞒了自己某些事,他忽然觉得很不爽。
大人可不能随便耍啊,钟小朋友
夜色很深,天上就剩下半块月亮从云缝里瞅着地面。张非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明明是盛夏,他却觉得丝丝寒意从骨头缝里往里渗,冷得浑身发麻。
搓了搓胳膊,张非惊讶地发现那上面居然暴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这应该还是八月份吧?
这种感觉不知为何让他觉得很熟悉前几天带钟错去买衣服时,在那个卖场里,他曾有过类似的体验。
此时他不会再天真地觉得是冷气机坏了,另一种可能在他心里冒头,张非咬牙骂了句脏话。
见鬼这次还真是见鬼了!
他的眼睛忽然花了一下,摘下眼镜揉了揉,再戴上时,眼前忽然多了很多人。
如果说,那些还能算人的话。
人啊
活人啊
有气呢
高高低低的声音,拉成诡异的音调。张非站在一群人之间,觉得自己活象被人围观的猴子。
离他最近的一个、浑身上下都黑得跟炭似的人似乎受不了**,朝他伸出了手。可手才碰到他的一片衣角,原本就焦黑的手臂上掉下了大块大块的肉,那人张开黑洞
似的嘴惨叫了声,远远逃了开去。
另一个满身水气的人本来想跟黑炭一样,可看到黑炭的下场之后他已经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过了会儿,又慢慢缩了回去。
这些家伙暂时不能把他怎样应该是如此。
张非拼命回忆着小时候听老人讲过的鬼故事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人身上的阳气鬼想要,可他们靠近了人,就像蛾子靠近了灯火,只会把自个儿也烧成灰
小时候他不喜欢这些故事,觉得烦,可听得多了也不由自主地记了下来。现在看来,这些故事居然还挺靠谱。
也许是因为那些故事给他的底气,张非站在一群鬼的包围里,居然不怎么觉得害怕,反倒是有种果然如此的异样感。
一般人看不见鬼,因为鬼是不敢随便让人看见的,除非他们想害人了
周围的鬼影缓慢地聚拢过来,又在距离张非数步远的地方停下,聚成一个圈子。
张非试着往前走,他们就后退。要是退回来,他们又会前进。来来回回试了几次,他简直想摸摸那些鬼头,说声乖。
被自己心里的想法闹得忍不住笑了出来,张非的笑声从一开始的拼命隐忍渐渐越变越大,在空旷的街道中回荡。
那群鬼显然被他吓着了,一个人在被他们包围的情况下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这简直是超乎了他们想象的存在。
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太好玩了。笑够了,张非站直了腰。
他环视着包围着他的鬼,遮在镜片之后的眼闪出恶劣的光:那么诸位鬼同志们,你们是要继续在这儿浪费时间呢,还是让开路给我。
他晃了晃左手,右手拿出一把水果刀搁在上面:要是再不滚蛋,我可要放血了啊。
男人身上阳气最烈的地方便是精血,普通鬼碰上了,跟人碰上硫酸的效果差不多。
天晓得是谁告诉他这些鬼怪常识的,反正有用就成。鬼群因为他的话明显出现骚动,站得最前的几个鬼纷纷后退,畏缩地看着手持水果刀的张非。
不要怕,不要退,人心自有三把火,只要你不怕,就灭不了。
张非一步步往前走,挡在他前面的淹死鬼退了又退,终究还是低下头,让开了路。
赢了!
心下一喜,张非踏步向前,可就在他即将迈出鬼圈的一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