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答应我!”
左饕回握住许博温的手,双眼湿润,“我左饕,今后会尽我所能,好好照顾白可,不让他受委屈。”
许博温憋了最后一口,用力把左饕拉向自己,“可可的身体,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左饕蓦然睁大眼睛,转头怔忪地看向许博温。
白可带着医生护士跑回病房,许博温对左饕点点头,又叫道“可可”,声音近乎尖厉。
“外公!”
许博温看不够似的看着白可,弥留之际,目光竟近乎疯狂,“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都清楚吗?”
白可泣不成声,“清楚。”
“好,这就好——”
病房里一片混乱,左饕和白可在忙乱奔走的人群中,僵硬成了两具蜡像。
最终抢救无效,许博温撒手人寰。
他的葬礼,白可和左饕操办得很简单。可怜他一世英名,生命的最后十天却无比狼狈惨淡。
葬礼结束后,白茂春接白可和左饕去白家,因为白茂春说,该面对的就一定要面对。
“他们快到了吧?”白太太衣着华贵,端坐在楼下。
白家的女管家李琴回答:“应该快了。”
“嗯”,白太太漫声询问,“房间都收拾好了吗?”
李琴恭恭敬敬:“收拾好了。”
白太太拎起果盘里的水果刀,挑了个橙子随意在上面划拉着,“弄好点,别慢待了客人。”
白权正好下楼,听了这话,问道:“您就这么让那婊-子养的进门?”
“你爸爸铁了心,我还能怎么办?我就说,那是个扫把星,他呢?一定要领回来!也好,在我眼皮子底下,看他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样!”白太太扔下橙子,问白权:“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爸爸是不是老糊涂了?”白权神情惫懒,眼袋青紫,打了个哈欠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白太太哼了一声,“你舅舅说了,老不死的都死了,只剩两个没成年的孩子,他们再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倒是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别成天介地只想着胡闹!”
白权不耐烦道,“您管好您自己吧!今儿小杂-种进了咱们的门,没准儿明天白家都成了他的呢!”说罢扬长而去。
白太太沉默坐着,客厅里气压极低。
直到白可他们到了,她才极热情欢喜地把他们迎进门。
白展堂tat,煞星,你有种!
白可和左饕只带了很少的衣服物品,住进白家。
所幸白家为他们准备的房间很好,什么都不缺,白太太对他们更是嘘寒问暖,处处关怀备至,第一天接他们进门后还唏嘘不已地陪着白可哭了一场。
然而左饕并没有错过她刚一看到白可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愕和厌恶。
白可已经摘掉了眼镜,把它跟笛子一起放进了许博温的墓里。白可很漂亮,正是尚未成人的青涩少年模样,他斜飞入鬓的俊朗峨眉和浓墨重彩的滟潋眼睛,比他母亲当年也不遑多让,然而更清新、更内敛。他鼻若悬胆,唇形淡雅,侧面看又像极了年轻时的白茂春,简直就是在时刻提醒着白太太她丈夫的出轨,对方还是个不要脸的女明星。
白权不常回家,见过他们几回,次次都没有好脸色,言语间更是冷嘲热讽,二人只不做声。
白家老二白君,现在正在美国留学。
佣人们也都不多话,叫他们时口口声声的都是“白喆少爷”、“左少爷”。
还有白家养的大白熊犬,叫白展堂的,如今已十分魁梧壮硕,站起来一人多高,体重一百多斤,毛色雪白,平时吃饱了就爱耀武扬威地巡视各处,吓唬小女仆之流。
它从来只听白权、白君和白太太的话,在白家一向横行霸道、所向披靡,白茂春不理它,别人都怕它。
白可进白家的第一天,就被白展堂堵在了走廊。
那天下午,白展堂在花园里玩够了上楼,突然就闻到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味道,有点像牛奶,又带点青草芬芳,暗自想:好香的肉味!
再一打眼,就觉得远处的小少年水葱儿似的十分可爱,勾起了它汹涌澎湃的欺负欲。
白展堂迅速地匍匐前进,到了白可无法逃脱的距离后,才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白可正在关房门,想去找左饕,不想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只两眼发亮的巨大白狗,顿时害怕得一动也不敢动。
白展堂越发得意地哼哼唧唧,慢慢踱着步子逼近白可,呲牙,酝酿着一会儿把小香葱扑倒在地,好好闻一闻。
正欲行凶,突然感觉后背发凉,非常慎得慌!
家里今天肿么来了这么多外人?!
白展堂猛地跳转过身,竟然看见了自己的天命煞星!
它一眼认出左饕!童年的阴影铺天盖地席卷而至,一浪盖过一浪,将它深深地淹没,不留一丝空隙!
好,好可怕。我要窒息了——
白展堂嗷呜一嗓子蹦起来,夹着尾巴乱窜,在撞了几次墙后,终于擦过白可的腿夺路狂奔而逃!
左饕:“……嗯?”
他刚刚一出房门就看见一只奇大的白狗堵着白可,登时心里一紧。像这种体积的巨型犬,杀伤力是很惊人的。
正要出手制止,没想到那狗回头见了他居然一窜老高,接着没头苍蝇似的跑走了。
左饕眨眨眼,问白可:“没吓着吧?”
白可摇头。刚才白展堂销·魂一叫,他就认出它来了。
左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