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惨淡,微弱的光芒笼罩着大地,黑夜中,乌鸦凄厉的惨叫在荒原中飘荡,四周的坟头森冷的直立,刺骨冰冷的风呼呼的肆虐着,仿佛九重地狱一般。
这里是哪儿?自己怎么会在这儿?
漆黑的房间里,张明秋站在窗前,惊恐的望着空无一人的荒野,她依稀记得郑勇浩给她打了电话之后,她便带上护。照离开了办公室,然后到了车里,以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身边什么都没有,头昏沉的厉害,显然是在车里被迷昏的,只是,那些人劫持自己,就是为了吓唬一下?
灯倏地亮起,张明秋惊恐的转过头来,却见杨雪面无表情的站在眼前。
“你好大的胆子!”张明秋勃然大怒,然后才省起自己的处境,这里不是广南,对面也不是心慈手软的男人。
“我的胆子似乎没你大啊!”杨雪冷冷的望着张明秋,缓缓的道:“至少我没敢杀人!”
“你想怎么样?”张明秋心头掠过一丝寒意,她没有忘记郑勇浩让她躲避的警告,也知道杨雪与韩晨良是生死之交。
杨雪眸中露出一抹寒光,“下午郑书记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当时告诉他,你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扑通一声,张明秋跪在了杨雪面前,号啕大哭,“杨书记,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在死亡面前,张明秋终于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她只是一个女人,普通的女人。
“太晚了!”
杨雪的声音,冷漠的不带一丝感情,但听在张明秋耳中却不谛于惊天巨雷,张明秋顿时瘫软在地上。
对眼前痛哭的女人,杨雪没有一丝怜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张明秋既然做了错事,就应该承担后果。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杨雪一直遵循的宗旨,张明秋既然心狠手辣,他也无需客气。
手机意外的响起,屏幕上跳动着谢明阳的名字,杨雪微微一愣,郑勇浩倒是反应挺快,居然这么快便求到谢明阳的头上。
杨雪一掌击在张明秋后颈处,张明秋立刻昏了过去,杨雪这才接通电话,“谢省长找我有事?”
谢省长的称呼,令谢明阳有些不快,杨雪毕竟是他的前女婿,居然连最起码的称呼都不想出口,他在杨雪心中的印象可想而知。
“杨雪,张明秋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郑勇浩找了你?”
杨雪不置可否,却也没有否认,谢明阳深吸了口气,令自己情绪平复下来,方才缓缓的道:“杨雪,冤家易解不易结,郑勇浩毕竟是政法委副书记,在广南根深缔固,再说韩晨良也脱离了生命危险,你没有必要因此而和郑勇浩拼个你死我活!”
谢明阳一番话语重心长,但杨雪却是冷冷一笑,“如果当时车里的是我,谢省长现在还能和我说话吗?”
谢明阳顿时语塞,是啊,张明秋最初可是冲着杨雪去的,如果不是韩晨良阴差阳错的上了车,现在躺在医院的就是杨雪了。
你死我活,不是从杨雪开始的!
但是,看到案上的紫玉龙镇纸,想到郑勇浩的妥协,谢明阳耐下心来,向杨雪道:“杨雪,张明秋已经承认一时糊涂,而且没有大错铸成,听爸一声劝,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杨雪沉默不语,谢明阳又接着道:“杨雪,梦华和小怡还在广南,你得让孩子以后能自由放心地逛街逛公园,而不是终日提心吊胆!”
杨雪心中一震,是啊,梦华和杨怡还在广南,他可以不考虑自己,但他不能不考虑她们!还有,胡大海儿子的照片,那张惊恐万分的稚嫩脸庞,至今仍在杨雪脑海中回荡。
张明秋也是母亲,她的儿子只有十岁。
复仇的怒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杨雪在黑暗中一动不动,身体如同被定格了一般,唯有手微微颤抖着,良久,杨雪方才沉声道:“谢谢爸的提醒,我知道怎么做了!”
谢明阳满意的挂了电话,杨雪的手臂无力的垂下,有一刹那,杨雪几乎想将手机摔了,更想将眼前的女人扔出窗外,可是,杨雪没有付诸行动。
他不再是十年前的杨雪,嗜血,杀戮,快意恩仇睚眦必报,因为那是战场,他只有一个人,可以无所顾忌,现在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有爱人,还有女儿。
手机再次响起,杨雪看到是黄晓丽的号码,不由得心里一紧,连忙接通电话。
韩晨良醒了!
电话彼端的黄晓丽喜极而泣,激动的无语伦次,甚至还让韩晨良接了电话,韩晨良幽默的道:“兄弟,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醒来就好!
杨雪长舒了一口气,韩晨良这场车祸是因他而起,更是为他所受,如果韩晨良有个三长两短,杨雪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韩晨良无恙,杨雪心中的仇恨便淡了许多,杨雪望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张明秋,转身走了出去。
次日清晨,一缕阳光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户,落在张明秋蜷缩的身体上,张明秋睁开眼睛,揉着酸痛的身体,惊喜的发现,房子里已经空无一人,而自己还活着。
难道是杨雪放过了自己?
张明秋跌跌撞撞的走出破房子,发现房前停了辆捷达,钥匙也插在上面,张明秋试着一转,汽车顺利发动。
一瞬间,张明秋欣喜若狂,更想放声大哭,唯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明白劫后重生的珍贵。
出了荒原,张明秋便辨别出了方向,这里广南郊区公墓,离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