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见到他很久了还没有说一句话,淡缘微笑着开口。
“好久不见……”淡缘发觉自己无法继续叫他“小玺”,于是轻轻道了好久不见,但这句开场白也很尴尬,她脸部的笑容僵硬住。
他背对着她站在床前,听到声音回过头,“你终于愿意说话了。”他看着她,扯出一抹微笑。眼睛漆黑,但不再有犀利的嘲讽。
一阵沉默后淡缘问,“你一直在帮助戚辛吗……?”
“没有……”她灰暗而压抑的双眼在等待他的答案时突然泛出光泽,他觉得心里被棒槌一般阵痛,他别开脸,“我对戚家和商界没哥对那一切却很着迷,他在明处,而我在暗处可以更随心所欲……可我们很少合作,是他向我要的那批人,我并不知道用处……”他看到淡缘露出的微笑,浑身一震,突地倾过身,握住淡缘垂在膝上的双手,“我并不想再打扰你的生活,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
“当然没有关系,因为你希望我和何祁可以幸福的永远在一起,”她看到他听见何祁的名字时眯了下眼睛,她却更张扬的扬起嘴角,“既然这样,一定要请你帮助我们了,他手上的人都是你的,怎么会不听你的话呢?黑道的势力也能做不少商人无法做到的事情吧?帮我们隐姓埋名,送到欧洲的小城好了,我一直想去那些地方旅游,被找到的话也可以换下一个地方……小玺,你为什么皱眉呢?这样不好吗?”淡缘倾过身,揉了揉他的眉心,手却被一把扯下。
戚玺眼中短暂的柔和被严肃代替,却有一点点困扰被淡缘发觉。“抱歉,我无法做违背哥的事。”
“无法背叛他?”淡缘继续笑着问戚玺,那令她逐渐陷入疯狂的笑容自动固定在两颊,“只有这一点,你自小时候到现在一直没变啊。你真的是他养的狗吗?哦,不对,你应该是自愿做他脚下的狗的……虽然他将你从头利用到尾,还一直忠心耿耿……”
戚玺站起身,走到一旁的小桌娴熟的配起药。淡缘惊恐的缩到角落,戒备的握拳准备好随时防护自己。他的动作却太快了,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抓住双腕,针管已经从体内抽出。令头脑沉钝的药力很快发作,淡缘缓慢而无助的抬头看了看戚玺。他的眼睛很温柔,声音也很轻,“你还没有好呢,淡缘。还是好好的睡一觉吧……”
他起身要走,淡缘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力气,竟跳起身抓住了他的衣袖,她大叫,“你杀了我吧。”
他没有回头,却反握住她的手,“那怎么行,哥会很生气,我也不会舍得,而你就不会舍不得你的家人么?何祁和小禾,他们都还活着。”
“那你将我们都杀掉好了,”淡缘想了想冲动的道,“那样我们总会团聚到一起,我不想在每天醒来后都看到你们的脸了……我要见他……”
“不要哭,淡缘,”戚玺再忍不住地回过身,伸手抹掉她的眼泪,可不停溢出的泪溅到他的指上,温热而潮湿,“医生说你的神志……有时会不清楚,不要在这种时候太激动,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明白吗?”
她想问“你们不正是希望看到我倍受摧残的模样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反而无力的垂到他身上。戚玺顺势轻轻抱住她,抚摸她柔顺的头发,“小禾好像很吵闹,伤到了小沥,哥嫌麻烦就将她送到我这里来了,你随时都可以见她,只要告诉我就可以了……”
她被打了什么针呢?药力好像很容易令人沉睡,她昏昏沉沉的靠在戚玺的怀里。他身上的味道,她好像很熟悉,可里面却多了一点更甜更好闻的味道,像是血味。他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一进一出的浅浅呼吸着,暖热的气流。她在陷入黑色的梦境前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在说,“不过,淡缘……你不会想见到他的……”
因果
“多吃点东西吧,你不愿说话也可以,”戚玺叹息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淡缘一语不发的坐在远处,隔着玻璃的落地窗看向天空。外面清澈的蓝白相间和这个房间的灰色对比鲜明,她突然想变成一只鸟,沿着天空的引导去找到何祁。她有多久没见到他?时间不留情的从指间穿梭而过,他们已经分开半年了。他现在还好吗?还活着吗?他们将他的一切消息封住,她失去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也没有聪明的心机和他们匹敌,而他们费心做的这一切她都找不到任何动机,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无法逃出去,也无法离开这里。
“要不要见小禾?她很想你。”戚玺轻声提到。
淡缘摇摇头,感觉已经麻木的心脏神经再次被划开一般疼痛。那个孩子的眼睛还很纯真,但已经因为她而染上了疑惑和不安。她无法伸开双手去抱小禾,她担心自己会将她染脏。虽然那是她的女儿……淡缘突然想哭,但眼睛干涩的再流不出那样感动的液体。
她唔咽道,“别再让我更加污秽了。”
“污秽?……真是刻薄的用词,”他似是在自言自语,“淡缘,和我们有关系会玷污你吗?你恨我们吗?”
他的声音似乎没有喜怒,却令她不忍的悲伤起来,“如果你没有刻意针对我们,我不恨你,但你为什么要站到他那一边?他只是在利用你,但你不求回报的听从他,为什么?你究竟爱上他哪一点?!”
“淡缘,”他听到最后一句时笑了,看向她的眼中有无奈和怜悯,半晌才开口轻道,“爱这种感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