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我不要看到你……”干涩的喉咙使原本清冽如水的声音沙哑难听。
“大胆!”
“啪”的一声,站在床边的小桃扬手便是一个巴掌,于梨纷嫩如婴孩的脸蛋上立时现出五个红手印
凌珑眸光一沉,“谁许你动手的?滚出去!”
“陛下?”小桃委屈地揪紧衣角,心型的脸旦微微发白。
“出去!”
小桃瑟缩了一下,美丽狭长的双眸向于梨s去妒恨的光芒,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凌珑走到于梨床边,忍不住伸手轻抚他被打肿的粉嫩小脸,“疼么?”
“别碰我!”水梨象被火舌烫到般整个弹起来,一把推开凌珑,用力之大,令他自己都整个人翻下床去。
凌珑急忙过去扶起他,看到他哀怨悲苦的眼神,心中隐隐发痛,幽幽道:“你真的这么恨朕么?”
于梨浑身一震,迅速避开凌珑的眼光,嘎声道:“你杀了我娘!”
“哼,她还没死呢!”上下打量他一身的缟素,不由心头火起,冷冷道:“你这就忙着穿孝服了?”
于梨又是大大一震,显然是被凌珑的话激怒了,跳起来恨声骂道:“你这残忍的昏君!”
凌珑俏脸一寒,“你说,朕昏在哪?”
于梨猛咬下唇,说不出一句话来。事实上,凌珑不但不昏庸,而且还是个明辨是非、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他跟在凌珑身边这么久,早就对这个温柔聪慧、绝美动人的女皇芳心暗许。可是如今,一向最疼爱自己的母亲就要被推出午门斩首,而这一切,都是拜自己所深爱的女皇所赐,矛盾象刀子一样在割他的心,痛地他只觉生不如死。
凌珑叹口气,尽量放柔了声音道:“你娘虽是罪有应得,但朕也没指望你大义灭亲,毕竟失去母亲的痛苦,朕也品尝过,可惜朕没得选择,即使明知道你会恨朕一辈子,朕也认了!”
于梨失魂落魄地站着,突然抬起头来,用凄绝哀婉的眼神看着凌珑,颤声道:“如果……我求陛下不杀她呢?”
凌珑楞了楞,虽然早料到他会为母亲求情,但还是很难受,硬起心肠道:“这不可能!”
“为什么?”于梨浑身发抖,“我娘她只是敛财,并没有杀害过人,难道金银财宝比人命更重要吗?”
“她贪污每年赈灾的银两,你可知道这会害死多少人?!”
于梨闻言抖得更厉害,单薄的身子犹如风中败絮,哽咽道:“我知道她罪该万死,但她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娘亲,你就不能网开一面,饶她不死么?”
“不可能!”凌珑忍不住叹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她冒不起这个险!如果他娘不是摄政王的忠实党羽,也许她会考虑放他娘一条生路,可惜——唉……没有杀她满门,已经是太过仁慈!
“你不用再多费唇舌了,朕不可能答应你的,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凌珑说完,转头对一直紧跟在身边的柳影道:“去把外面候旨的御医宣进来。”
柳影领旨出去。
于梨忽然“扑通”一声跪到凌珑面前,泪流满脸地恳求道:“陛下,我求您!小梨求您!求您看在小梨尽心尽力服侍您的份上,饶她不死吧?”
“不——可——能!” 凌珑斩钉截铁地道,转过头不忍看他悲痛欲绝的脸。
忽然,凌珑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一把匕首迎面刺来,她本能地侧身避过,冷笑一声,急速拨出随身短剑搁开匕首,同时变招往上疾刺。她这几个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是长年与柳影对招的成果。
不料于梨并不接招,反将身子迎了上来,他年纪虽然比凌珑小,但修长的身子已经比凌珑高了半个头,凌珑往上刺去的这一剑正中他的胸膛,“噗”地一声,短剑直没入柄。
“哐铛”一声,于梨手中的匕首应声落地,鲜红的血喷溅在雪白的衣裳上,触目惊心!两旁伺候的宫女奴才反应过来,发出刺耳尖叫,手忙脚乱地冲上来。
凌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所有的意识都停顿在紧紧握着的剑柄上,她从来不知道,冰冷的利刃刺入热血之躯的感觉,竟是这般恐怖!
于梨唇角溢出一缕鲜血,缓缓倒在地上。
“小梨——为什么?为什么……?”凌珑一把抱住他倒下的身子,难以置信地大喊。
于梨粉嫩清绝的脸庞苍白如死,却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那笑靥说不出地诡异凄美,“既然孝义不能两全,那就让我……死在你的手里吧,我……最最爱的……陛……下……”
“下”字没有说完,他就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小梨——”凌珑发出撕心呐喊,柳影如箭般s进来,没想到他只离开一会,竟发生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
凌珑一把捉住御医,狂喊道:“救活他!给朕救活他!否则你们都跟着陪葬!!!”
这件事情,可说是凌珑登基以来发生的最轰动宫廷的一件事情,虽然后来,于梨还是被救活了过来,但这件事情在凌珑长长一生的记忆里面,却是永远挥不去的y霾,因为她终于领悟了身为一个帝王的悲哀,为了保住手中最至高无上的权力,就必须牺牲很多很多东西,包括——自己最想珍惜的人,也包括——心中那个叫做“善良”的东西!
这件事情,也使凌珑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