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恹恹地栽倒,再没起来身。
顾家琪可不愿见到她像小玉凤一样受惊落胎,叫人说好话劝蔡氏,又把仆妇全数推到她那院落,日夜守着。
十九回 顾氏回护蔡氏闹 啼笑皆非(下)
却说顾照光安排女儿进京,远离其母,众人打点小姐行李忙。
王雪娥也备下许多东西给小孩,这日,她到容园,正好撞见青苹青菽。
王雪娥笑问:“阿南可在房里?”
青苹马上道,她去通禀一声。
剩下二人对视一眼,王雪娥递上食篮,道:“这汤多炖半个时辰,再端给阿南喝。”
“谢夫人,还该添多少炭?”借着交拿食篮之际,青菽小声把蔡氏撒泼意图拐骗小姐手里钱财的事说了个遍,“前两天她又说到要夫人手里的鞋厂子账目,不给她就嚷不生孩子死了痛快省得受气。您真是没瞧见她那嘴脸,我听了都恨不能打她几个嘴巴子。”
“多加两匙炭。”王雪娥抚抚发鬓,笑容款款,“等着,看她还能得意多久。”
“没有别的法子吗?”青菽微拧眉,忧愁道,“今早她又闹,小姐给她两千银就安静了。照这样,总督爷给小姐的那点私房钱都给她掏干净了。”
青菽还待多说,这时,青苹、阿南身影出现在楼廊处,王雪娥使了个眼色,青菽双手捧牢食篮,轻快道:“好嘞,婢子这就去厨房看着火,保准不误事儿。谢夫人,您在这儿稍待片刻。小姐马上就来。”
“姑姑。”顾家琪欢快地叫了声。
王雪娥赶忙迎上去,怜惜护着小孩免受冷风吹,道:“天冷,你做甚还亲自下来接?”
“谁叫姑姑不自己进屋,还要青苹传话。”
“你那个蔡姨娘规矩大着,姑姑可不想哪里做得不对又让她肚子不舒服!”
“姑姑不生气嘛。”顾家琪扯着她的袖子撒娇,王雪娥展颜一笑,抱起小孩回楼内。青菽趁机告退,提着小食篮走往厨房,青苹接过小丫环手里大小纸袋,跟进楼里,放在桌旁,知趣地退下。
王雪娥环视暖阁周遍,见一应物事都是齐整干净,知两丫环没偷懒,脸上冷意缓和许多。
顾家琪倒了茶,王雪娥接过热茶,温度正正好入口,烫烫地暖人冷肠,她笑夸道:“阿南真个细心体贴,以后也不知哪个有福气地讨了阿南去。”
“姑姑取笑阿南。”小孩子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姑姑,却碍着闺礼没有伸手。
王雪娥又是一笑,把纸袋子推过去,捏捏小孩的鼻尖,道:“跟姑姑还装样子,还不快穿上试试。”
顾家琪欢呼叫声,不掩急切的心情,快速取靴盒,脱下绒球毛皮鞋,套上新制的高筒牛皮靴,系好靴带,再跑到屋角,骑在小木马上,边玩木马边炫耀似地问:“姑姑,姑姑,你看。”
王雪娥脸带笑容,看小孩儿穿新靴玩得快活,下意识地叹声道:“若是个男孩儿,该多好。”
“姑姑,你说什么?”
王雪娥回过神,失笑,招呼小孩儿换试小羊皮靴子,有不尽之处,尽管说出,她好叫人改。
顾家琪逐一试过,合脚地全留下。
收拾纸袋时,王雪娥像是想起什么,从中找出一个楠木匣,丁寒青托她带的:“他还道来不及与阿南辞行,要回家乡接父母,这是临别赠礼。”
顾家琪顿时弃靴不管,急急打开盒盖,里头是套精工细磨的连弹火统,三排特制铜铁弹丸。
王雪娥轻笑,道:“算那小子有良心,不亏大哥推荐。”
“最重要的是姑姑好呐,”顾家琪抱着人,甜甜地笑,“谢谢姑姑。”
王雪娥抚着小孩的头笑得温柔,放下茶碗,又取出一方银盒,里头是五万两银票。她道:“也不知那个蔡氏有没有为你准备,京里的管家婆子都是势利眼,没银子不办事。阿南只管塞钱,不够给姑姑写信。”
顾家琪推辞,王雪娥态度强硬,说不了几句话,她就急着回营地,如今这姑娘是大忙人,猪场鞋场一刻都离不了人。
送王雪娥下楼,顾家琪重新回到小桌边,拿起精铁曲式火铳,直接塞进靴筒里,在房间里跑步磨擦感觉,嗯,需要一副枪套。
她抽出曲铳,放回原位,捧起木匣往里间走,掂着木盒忽觉重量不对,她以匕首划开夹板。
盒底有一套白金制地的女子配饰,色泽光黄,镶嵌红玉翡翠,但是,它们的造型相当奇特。
顾家琪略有所思,她解下配件上的玉端头重新装置,几分钟后,一把贵重金属打造的新式手枪现形。她举枪做势瞄准木窗外的花骨朵,无声地开枪,手感不错。
枪形小巧精美,秀雅高贵,让她想起美丽的白朗勃左轮手枪。
她在盒子里翻了翻,只有两梭白金弹丸,别无线索。
顾家琪笑了笑,何必管这人是谁,这般仔细作为足见好意。她取来宽腰封,往里头塞铜金弹头;又把新的白金首饰随意扔进梳妆台,缝枪套。
隔天,丫环们为小姐梳妆穿衣。
青菽拿起锦帛腰封时,低呼一声:“好沉。”随即像是想明白了,把东西递给青苹,叨念,“小姐,青菽再绣几个漂亮厚套子,您进京了可以天天换,叫谁也瞧不出。京里啊,可不比咱们这儿,这值钱的饰物可得自己收紧,扎眼。”
青苹给小姐系好红玉腰带,再打结络,啐了声:“就你话多。”
青菽吐吐舌头,这不是怕小姐不懂那些贪财鬼的心思么,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