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照光面带笑容,不时点头说好。
顾家琪很小心地问道:“爹爹,阿南可不可去看看娘亲?”指着青苹手里的小食篮,“阿南还想给娘亲尝尝。”
闻言,顾总督的目光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在女儿渴慕的恳求目光中,他忍不住颔首道:“好,让你谢二叔陪你去。”
顾家琪点头,兴致盎然地来到池越溪软禁处。
她调好酱醋麻油等佐料,再接过丫环重新加热过的水晶饺,放到顾夫人跟前。
池越溪直接拍落点心盘,顾家琪视若无睹,缓缓向亲生母亲汇报她近期所习所得点点滴滴。
苦于周身x道被点,池越溪骂不出口,不然,非得把这故意来刺激她的孽种一掌拍死。
絮絮叨叨半个时辰,小孩儿给亲母一个自以为乖巧甜美的笑脸,恋恋不舍地辞别,道她过段时间再来看望顾夫人。
池越溪的眼睛在喷火,若果是真的,顾家琪早给她烧成灰。
顾照光在囚营不远处等女儿,待她走近,摸摸她的小肩,问道:“你娘可说了什么?”
“没有,不过,娘亲面色红润润的,定是欢喜,阿南下次再送新糕点给娘。”顾家琪摇顾父衣袖,问可不可以。
顾照光不忍拒绝女儿,又不愿揭穿虚假的美丽面纱,约定下一次看望的时间,再送女儿回容园。
却说顾夫人池越溪受“孽种当面羞辱奚落”,一待解x,在房内愤恨地、狂燥地怒砸东西。韦婆子也兜圈子,一定要想出个法子,不能让那孽种、贱货如此快活自在。
“有了,”韦婆子叫道,与池越溪耳语,“小姐,我们这般那般——”
听罢,池越溪脸露笑容,极为赞赏韦婆子的j计。
这天晌午,趁着张德先去伙房取食,韦婆子一口气扔了三五十个纸团到顾家少爷养伤的床上。
纸团内容很有营养:废物;你娘白生了你;手脚全断还不如趁早死了算;沧州李家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窝囊废;顾照光只有女儿,没有儿子;郦山侯刚送了三十万银给孙女贺礼;郦山侯府所有一切都归顾照光女儿,没人要没人管没人理的废才你活着有什么用等等等。
三餐或者夜深人静的时候,池韦二人趁人不注意,就亲自上阵,你一言我一语嘲讽攻击:他那个阿南妹妹如何才华横溢,如何孝名远播,如何地才智过人;在宣同是有口皆碑,顾家少爷呢?谁个识得,一个男人活到这份上,还真个不如死了干净,免使列祖列宗蒙羞。
张德先偶然捡到落地的纸团,展开看后,直恨不能拿刀砍死那两个恶毒妇人。
顾家齐半仰起身,拦住张公公,张德先激动万分,差点就惊喜喊出声。顾家齐很困难又很坚定地说道:“公公且慢说。”
张德先连忙答应,再想手里纸团,他欲追杀之,顾家齐y侧侧地笑,道:“公公不必恼,说起来还要谢谢那臭婊子,否则,少爷还起不了身!”
老少如此这般那般,张德先去做安排。
未几,池越溪、韦秋娘皆得了内寒症,五脏六腑日夜疼痛,及病发,满身长烂疮,池韦惊恐万状,以为顾照光要以毒秘密除二人。趁军监郑二每旬探视之便,池越溪隔着囚窗,要他速请太师来救,迟了性命难保全。
军监郑二瞧如花美人那惨模样儿,吓得尖叫连连。
众人口传,直道报应不爽。
顾照光闻讯,速命军医为二妇救治,又命人盘查,一问竟是前妻李夫人的忠卫暗中下药,再问就与病榻上的儿子挂上钩。顾照光不得不把张德先请来问话。
张德先带着满纸罪证,让他看清楚,池家女做的好事。
他在众将士前,捶胸顿足地,嚎啕:“你个催命鬼,啊,真想少爷死,何必这般费事,一刀子捅下去就一了百了。”
顾照光看着纸下恶毒话语,如何还有话说。
他放宽守备,本想试探谁与韦池联系,没想到这二人y损到极点,没有丝毫的怜悯悔过之心,连个重伤的孩子都不放过。
顾照光不得不下令,把韦婆子拖出军g三十,再下令,禁足,每日饭食由亲兵送,顾夫人不得踏出营房门一步。
顾家琪是听不到流言的,不过,她有幸见到池越溪“毁容”后的模样,那饱含着复杂情感的尖叫声真是动听极了。
由此,顾家琪很懂事地中断与亲母的友好交流。
她拎着小食篮,改送兄长。顾家齐对小妹的s扰不是没有过反抗,但只要他乖乖吃下练手的糕点,小姑娘就会走人;与其打骂不听,还不如少些气力。
却说军营投毒事件中的受难者池越溪被独困于室,心事郁结,余毒未除,一病不起。
那夜暴雨,顾照光把女儿连人带被裹了,赶小半时辰夜路,把孩子送入池越溪的房间。
韦秋娘正在病榻边照顾主子,池越溪烧糊涂了,流着眼泪,呢呢喃喃叫玄郎。几多情深,几多爱恋,都在那浮华的前尘梦里。
顾照光神色淡然,所有情绪都藏在那张沉默的面具背后。
“阿莲,阿莲!”池越溪连声叫着李夫人的小名,在梦里后悔地说不要。
顾照光神色动容,显出点点的伤怀。
不多会儿,池越溪嘴里又换了另一个人的名字:阿南。顾照光顿时激动,推爱女上前:“阿南乖,跟你娘说说话。”
顾家琪无语,池越溪分明是在叫:阿兰。
这样也能听错,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