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势力,也会立时要了她的命。
太医院那帮蠢货治不好她的毒,谢天放也不知所踪,闹成现在这局面,没办法收拾。
顾家琪悠然望向另一处,皇帝在袁振搀扶下步出景阳宫,匆匆赶来天坛,怒问谁准他们动的昭阳殿?早春的寒风一吹,魏景帝捂嘴猛咳,咳得惊天动地,山河倾覆,日月无光。
皇帝的身子骨竟迅速虚弱之此。
众臣工忧心忡忡。
“皇儿啊,你就舍了这害人精吧。”李太后使个眼色,杨林逋带人把池越溪拖出去。
魏景帝看着他们个个不听皇令,怒上加怒,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口气没喘过来,晕了。顿时宫中大乱,李太后施施然地接管了整座紫金城。
憋屈了很久的东宫太子昊,临危受命,监国。
要说池越溪手里也是有权的,她手中金牌能令锦衣卫听命,让杨林逋不敢轻举妄动,惩治那些假和尚假道士更是绰绰有余。但是,皇帝这一倒她慌了,她是吃毒药的人,她都没要死,怎么魏景帝将要死了呢?
身上的顾照光鬼脸印,四肢上的y气缠绕,皇帝无法找出根由的昏迷,池越溪犹豫地,信了。
这世上大概是有鬼的。
不就是磕万把个头,她磕!
池越溪要人传话给皇帝,不要担心,她这就救他。
她说得是情深意重一副为他送命也甘愿的痴情样,魏景帝给这傻话气的,病得更严重了。
京市口,池越溪开始跪牌位,四面八方赶来的人唾骂她,拿烂菜根臭泥巴砸她。
长长的街道挤满了愤怒厌弃的人们,顾家琪脂粉未施,身着素服,伫立城门上,静静地看着中的人群中心。
池越溪鬼气缠身,面目黑黄,虚脱无光,四肢枯瘦如爪,腹肿大如簸,全身脏污,脓臭熏天,衣发沾染菜叶、粪y,双膝爬过的地方,血迹混着脏物,虫绳跟着乱飞,她简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活动怪物。
昔日芳华绝代、姿容无双的天下第一美人,如今落到这般人人憎恨无人怜惜的田地,不免让人唏嘘。
临近北门,人群中不知谁喊了声跪顾总督,已然麻木的池越溪忽地抬起头,越过人群,透过纠结的发帘,看那个天地间不动如松的白影,恍恍惚惚地想起,有个人,年少时鲜衣怒马,fēng_liú佳话无数,独独对她关怀备至,用他的滔天权势荣宠着,依顺着她,呵护着她。
她那时那么幸福,梦想那么近,她差一点就能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他,却毁了她!
那段丑事后留下的这个孽种,现今还有脸拿着他的牌位,要她跪他,世上竟有这样荒唐的事!
池越溪狂笑赶来,声音刺耳而尖锐,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膝盖刺痛,她晃个踉跄,又牢牢地站稳,腰杆挺得笔直,昂起她过细的脖子,双眼直直地盯着那张脸,那张肖似顾照光的脸,那张宛若噩梦一样挥之不去的脸。
她死都不会原谅他!
人群笼罩在诡异的气氛中,这对母女,一个凄厉执着如鬼,一个云淡风轻如水;站在一处时,竟是如此不同。
池越溪用嘶哑的声音,道:“你们觉得我该跪他?跪一个毁我终身的男人,跪一个不尊帝王拥兵自重的武将?你们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在我大婚的前一晚,闯进深宫毁了未来的皇后!事后又迫我下嫁,对我百般折磨,你们,要我跪他?!”
她哈哈咯咯吃吃地古怪地笑着,这是什么世道,做女儿的竟然不同情亲娘的遭遇,和着她老子欺侮她一个。
有人窜出人群,依在池越溪旁,帮她抚去衣发上秽物,道:“如果不是顾照光,池小姐又怎会落得如此,我亲眼看他囚禁自己的妻子,让她孤零零一人在冷冰冰的房间里受苦。你们要怪,就怪顾照光色令智昏,何苦为难一介弱女?”
户部侍郎卞留安,皇帝的股肱大臣,李太后的姻亲。
他转向城门,又训道:“还有你,顾念慈。池小姐是你亲生母亲,十月怀胎,历经生死才生下你。池小姐虽然待你不好,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是你亲母!你有什么资格声讨你亲娘?记着你的名字,你的混账父亲顾照光如何期许你永生不忘亲母的生育之恩。你如今这般作为,真正不孝不义令人不耻,你如何配做人。”
顾家琪把牌位放在城楼上,缓缓走到池越溪前,道:“是,顾照光是对不起你,所以,他任由你屠戮他的妾室,虐待他的亲生儿子,让他一手带出来的将兵,那些比他亲兄弟还亲的弟兄们全都屈死沙场。他都没有怪你。他从来只说是他当日错,铸成这些后果。
所以,他死了。
死前,他还叮嘱我,要我不要恨你,因为你是我亲娘。”
顾家琪哽咽了下,道:“你看,顾照光千般不好,对你也算仁至义尽。
我想着,他都死了,你也该趁心如意,和你的老情人双宿双飞再没有人妨碍你们。可是呢,你为一已之私,活活烧死青苹,青苹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就因为你要拿那具身怀六甲的尸骨代替自己,为你自己洗污名,博贞烈美名。
如果说青苹是顾家的家生家仆,和顾照光一样该死,那么夏侯俊、洛江笙、宋新问这些人呢?那些千千万万无辜的将士,他们死的时候,和你当年一样年少,也都曾经惊才绝艳,他们满腹期许,怀抱梦想,或报效朝庭,或投身沙场,都因为你的私心,死了。
当然,这些仇恨全都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