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家道:你就想一辈子窝在青延屈居人下?
秦家大姑婆当然也是有野心有点头脑的人,不然也不会和外人合作图谋关中霸主之位。但这件事怎么看怎么透着古怪,那敛财狐狸故意抛出地契高价,又找来柳一指等人在海林查账,让他们的银钱不能周转,绝对有问题。
她劝上家缓缓,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会子,明显是那小子挖坑让他们跳。
上家道,这当然是局,秦东莱看好的人,怎么会蠢到不设局就痛快地把计划交出来。但是,此人道:“我们在赌,秦东莱何尝不是也在赌?”
敛财小狐狸设这个局,是笃定海林有问题,好把乐安大计划抢回去;秦东莱相信他,所以,由着他干。然而,海林的账是那么好查的吗?他已安排海林的人,用些似是而非的线索,把他吊死在海林,实则暗地调集所有资产落实计划每个环节要用到的人财物资。
只要拿到地,官府就会配合他们的人,驱逐秦东莱派势力,到时候,远在西岭的秦东莱有通天彻地之能,也翻不了天。因为秦东莱不能不敢离开秦家堡,因为程家财老虎不会放过机会落井下石。
一旦乐安那个集歌舞赌坊跑马场一体的大商业娱乐帝国建成,关中霸主位置就得换人坐。
所以,这个坑绝对要跳。
这个险也绝对值得去冒。
秦家大姑婆听罢这番解释,佩服不已,道:“那小子,还太嫩了点。”
上家叮咛她,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接着一番低低暗语,秦家大姑婆吃下定心丸,回头就暗卖手头所有产业。
但是形势速变,地价飙升千万两大关,一夕超出她的心理承受极限。
应该说,藏宝图的魅力,让所有人都失去理智,忘乎所以,陷入疯狂。皇商虞家、北方商盟各商主、南方诸省富豪,连隐匿多年的旧贵世家都来c一脚。
秦家虽不示弱,但主要是秦大姑婆的资金为主,她不能让秦家堡别的派系沾染这块地,资金不足便借贷。此举更让人们相信这块地下有异宝,竞价更为猛烈,那上家暗中抽调资金,转到青延,再入乐安,下死令,定要拍下那块地。
但最后,此地是被一个完全陌生的从来没有参加过竞拍的买家以天价在三千九百九十九万两关头拍走。
人们众说纷纭,除了秦家虞家程家,天下又要再出一号富可敌国的大商户。
到官府办好手续,此人到朱王公府旧址,他的仆人穿着前蜀亡侯的服饰,c一口外语,充满海味,他们道,不忍见先人遗物沾染俗气,特回故地,迎回先人之物。
围观者嘘声,想要聚宝盆就直说么,扭扭捏捏地真不干脆。
这些海外来客,请乐安知府及捕快监督,民工就着异象地挖掘,夜色微明微暗,一个半毁的古朴暗室露出地面,墙里嵌有雕饰金盒,此地契主人还没把它拿到手,金盒就给人抢了。
抢金盒的是某武林人士,一人动,一群动,隐在人群中的厂卫也动,金盒在夜空中被人拍来打去,盒子打开,掉出一块旧羊皮,上面隐隐绰绰画满黑绿线条,人们大叫:藏宝图!
真地有藏宝图,快抢啊!
最后,究竟是哪个倒霉蛋历经艰险抢得那假图的一角,那就不得而知了。
进一回 平生塞南塞北事 商业炒作(下)
话头转回朱王公府这块地皮上,看热闹的人们还是很同情那个前朝服饰的海外异人的,花大把银子却成全了那群在刀口上过活的江湖草莽,世道恶劣,人心不古啊。
海外异人丢了先祖遗物,很愧疚地要回海岛继续忏悔,这块旧地就此荒废亦不美,他想把它转赠给能为先人故地带来新荣光的人。
乐安知府说道,此地原有个开发计划,因着藏宝图一事给耽搁了。
他叫来乐安的秦家管事新负责人,也就是梁之靖,给海外异人说说他们的大商业计划。
梁之靖只知个囫囵,但也够让海外异人相信,秦家有这个实力好好利用先祖故地。因此,这块天价福地,经过一场复杂的风雨洗礼后,重又回到秦家青延派系手里。
秦家大姑母为这块地c了多少心,砸了多少银钱,确定地快回到手里,命梁之靖等管事加班加点督促那些工人干活干活快干活,好早日把投进去的钱赚回来。
却说顾家琪请来帮手柳一指等人查海林的帐,日查夜查,都查不出个毛来。
风闻其他地方有人在转账,他们想转到别地去查账,却总会在想要离开那一天,发现海林的账其实是有问题的,只要再仔细查查,还是大有可为的。
就这么一拖两拖的,乐安那块地拍卖炒作结束,有问题的账面资金转移也停止,他们方知中计了。
顾家琪表示很遗憾:“柳管事,让你白跑一趟。”
柳一指笑得意有所指,道:“东家,高明。”
顾家琪也笑,很是谦虚一番,道:“哪里哪里,纯属运气。”一块九万银的烂地,一番炒作,翻了多少倍都不知道。要搁在现代,别人只会说这点子馊得不能再锼,雷死人不要命;但在这个年代,出乎意料地好用。
过后,柳一指护送顾家琪离开海林,到乐安知府交土地买卖交易税。
乐安的知府真是笑得下巴都快掉,这大宗税金抵得上本地一年的税额,他业绩翻两番达标,上头已暗示,今年铁定升他的官,他能不开心么。
顾家琪也笑开花,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