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得了话,二皇子果然放下身架,起大早赶山路给秦大小姐买早点。
秦广陵很想和那位小姐一样刁难人,可是,强求来的就是不一样。她没有甜蜜期待的心情,她微笑道谢。
如是数日,二皇子那边却以为通过秦小姐考验,托人提亲。
这天,秦二叔到老嫂子这儿讨茶喝,顺便唠叨唠叨侄孙儿满月那晚的收妾风波。
这位年过花甲的老人,他是秦老夫人的小叔子,秦东莱的亲叔,在堡里的地位那是没得说的,秦老夫人一贯尊重他的意见。
秦二叔也不是明着教训堡主这个侄子任个女人摆布让秦家堡名声蒙羞,而是通过为秦广陵保媒提醒秦堡主,他已经不年轻了,不要太荒唐,先把大女儿的婚事说定,等七房庶子长大知道要争家产,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秦二叔的话,很有道理,也是豪门大家里屡见不鲜的前车之鉴。
秦老夫人便问:“不知二叔选的哪一家公子?”
秦二叔回道:“不是旁人,正是在堡里做客的二皇子;与侄孙女青青也是青梅竹马,打小养的感情。”
“青青说过,她在菩萨前发过誓,不嫁皇
室人。”秦老夫人婉拒,“做长辈的也不好为难孩子。”
秦二叔点头,缓缓道:“这事我也听说了,依我看,不过是青青关在宫里那段时间吃了些苦,心里有怨说的气话。”
秦老夫人没话,秦二叔又说道:“我本来也见不得青青受苦,可嫂子你看,现在青青脾气倒比从前好,我寻思着,青青经这难,是真地长大,懂事了。咱们做长辈的再帮着孩子,去掉那点畏惧心结,说不得,青青就能独当一面了。”
“说起来,青青的性子确实改了。”秦老夫人顿了顿,看看左右陪伴的媳妇姑嫂,“那把东儿叫来议议?”
几房女眷笑应,闺女的亲事是该问问做爹的。
秦东莱给请到母亲这里,交待女儿亲事安排。秦东莱一时无话,秦老夫人很民主,道东儿是否另有人选,说来大家议议,无妨。秦东莱道,只要青青喜欢,他都依女儿。
秦广陵知家里长辈在议自己亲事,害羞不听。
但长辈们慎重的态度又让她不好装傻,如今她不再是家里独生女,而有了一个弟弟。在子嗣稀缺的家族,嫡庶区别不大。早嫁对于嫡女来说,还是好事。至少现在家里人都向着她,嫁妆什么的不会少了她。
“青青在佛前发过誓。”秦广陵沉下心神,表明自己的态度。
秦二叔惊奇道:“青青啊,昨个儿你们俩不是还一起泛舟湖上,你弹琴二皇子舞剑的,让人羡煞。”
秦广陵脸上粉色褪去,秦二叔笑对其他人,道:“青青是脸皮簿呢,她心里若真个不喜欢,也不会总一起玩了是不是。”
“二叔公!”秦广陵又羞又愤地叫止。
“青青。”秦东莱板脸,对长辈不可无礼。
秦广陵看着父亲,忽地满脸伤心,拨高了声线,道:“爹,青青都已经任你选人,青青什么也不求,只要不是皇室人,为什么连这样的要求都不行?我到底是不是您的女儿,您非、您就非要把青青拿出来换钱,还你的生养之恩,您才满意?!”
秦东莱刷地起身,留下一室人,大步离去。
秦老夫人重击桌面,喝道:“青青,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父亲!”
秦广陵抹了一把眼泪,不依不挠地喊道:“他非要我嫁二皇子,难道不是为了家里的生意?你们以为青青不知道,只要青青允嫁皇室,秦家堡就永远是皇家的御用火器供应商!如果不嫁,秦家就失去最后的机会,要被人排挤出火器市场。青青有无说错?”
她啪地重跪在老夫人前头,抱着她的膝头哭求道:“乃乃,青青愿意用自己的婚事去换金矿、盐茶引子,任何对家里有利的东西。只求不嫁皇室,乃乃,您答应青青。”
秦老夫人看看儿子离去的背影,半闭眼叹息,道:“这样的话不再说了。家里没有人要你这么做。”她挥挥手,众多媳妇悄退,另有婆子扶大小姐离开。
程氏把秦东莱父女争吵的事,托人传给顾家琪,没别个意思,就是互通有无,传达最近堡主情绪恶劣中的消息。
三月倒奇怪:“大小姐,瞧起来人好又聪明,怎么跟秦堡主闹得这般僵?”
顾家琪斜斜地轻递个眼波,三月恍然大悟状,摇头摆脑道:“一家子里人多,家财多,就生是非。”她叹声气,“哪里都一样,我们村子里为着家里一头耕牛,兄弟妯娌都能吵翻天呢,别说大小姐家里这么厚的家底了。”
主仆俩说着话,秦广陵应唱喏走进来,脸色不太好。
三月忙请她坐定,又沏新茶上糕点,忙活停,善解人意地先出声问道:“大小姐这是试过那二殿下心意了?”见她点头,又问道,“他这回找了什么借口。”
秦广陵一副没脸说的模样,但又实在想找人说叨说叨。
那天她回去,便透了口风。二皇子买回来的早点凉的,她可以体谅他功夫不够好,但是,不能接受他做作的情深表现:为了让青青吃到最新鲜的早点,他拂晓起,赶山路,从山头滚到山脚,手脚俱扭伤。
“亏了三月你和我说实话,不然,我还真把他当成这世上最痴情的人。”秦广陵握着三月的手,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