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玲一阵震凛,心中但觉异常同情这个俊美高傲的青年。直到如今,他们才算是第一次接触,虽然仅仅用歌声,可是这样却更容易感动,更为深刻和美丽。她掩面而泣,在外面的一丛树影后面一有一对眼睛,正热切地注视着她。这对眼睛现在s出希望的光辉,他明白坚冷如冰山的朱玲,已开始溶解。
树后那对眼睛悄然离开,回到仙音峰顶上。
硕大的白猿忧愁地望着他,只因这个把月来,这位小主人老是那么忧愁和暴躁。它懂得琴韵箫声中的意思,因此它十分不安。
宫大抚安详地坐在石几前,头上恰被一株突兀而生的老松覆往。脚下那块大石,更加惊险,乃是在峰顶一大片石崖斜伸出去的一块,因此脚下云雾弥漫飘浮。偶尔劲风过处,吹穿一条云巷,便可以十分清楚地把峰下景物完全收入眼底。
他坐了良久,还没有奏琴,人猿在后面低沉地叹息一声。宫天抚蓦然惊觉,但头也不回,伸手扫过古琴。仙音数声,破空而起,万籁登时为之静息。琴韵峥琮,如流泉小瀑般鸣奏下去,巨大的白人猿立即喜心翻倒。敢情在琴声之中,它已听到勃勃的生机,宛如在严冬之中,忽然发现一丝春意。
在屋子里凭窗听琴的朱玲也十分诧异,她问上官兰道:“兰儿,你可觉得这曲调有点儿不同?”
上官兰睁大眼睛,道:“如果天天听这种曲调,我听上一生也不烦厌。”
“真的?这曲调有什么好处?”
“我……我也说不出来,可是心里觉得很舒服,好像什么事情都有希望。”
“是的。”朱玲忽然凝眸寻思,然后沉重地道:“他已改变了想法,但那是为什么呢?难道他要履踏尘世,与别人一样争名夺利?”
“玲姑姑你说什么?”
“啊,没有什么,我们别再谈论他。”说到这里,琴音消歇已久,因此窗外萧萧风声及黄昏归鸟的叫声,都清晰地送入屋中。她仿佛听到一点儿声息,但没有注意:“让我告诉你,我的心常常被悲哀的往事占据着,因此我喜欢听到悲哀沉郁的曲调。那样我可以从这些哀伤的旋律中,重温昔年旧梦。但现在我不喜欢再听了,而我们也不要谈及他。我想假如石轩中哥哥知道我老在谈论别的男人,而那男人又是那么英俊潇洒,他一定十分不高兴。你可懂得我的意思?”
“玲姑姑,我明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