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和尼姑一样死气沉沉,毫无生气,这个贴身宫女可算是费尽心思。
这日,如意正在御花园里摘梅花时,也竖起了耳朵听着旁边亭子里每日都会聚在一起的那些个闲下来的宫女太监说着八卦是非。
那群人都是些妃嫔身边的奴才,每日趁着主子午睡时,就会跑来聚在一起聊一聊——宫中的生活乏味又无趣,他们也只能以这种小小的聚会来打发时间,哪日谁卖弄的消息多些,就会摆出一副神气的模样,心情好上一整日。
如意听得有些无趣,因为前几个人嘴里说的无非是某某宫妃昨日受了寒、某某宫妃今日起晚了这等无聊的事情。
就在她有些灰心今日也许没有什么可以给蒋充仪转述的趣事时,却忽的听见另一个细声细气的太监的声音。
“要我说,你们这些个消息都像是在放屁,不痒不痛的,没一个让人提得起兴趣。”那太监撇嘴,语气刻薄,“像这种毫无意义的小道消息,听得我瞌睡都来了。”
“哟,福玉公公今儿也有空来参与我们的小聚会了?”有宫女嬉笑着说,“听您这语气,怕是有什么新鲜事儿啊,不妨说来与我们听听!”
另一个小宫女也笑道,“是啊,福玉公公可是容充媛身边的大红人呢,肯定消息灵通,知道的比我们多多了,咱们洗耳恭听。”
如意竖起了耳朵。
只听那边的福玉清了清嗓子,得意洋洋地说,“那可不是?公公倒还当不起,但跟在得宠的主子身边,自然眼界宽了,知道的事情也多了。”
“哎哟,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有人催促道。
福玉于是终于开始了长篇大论。
“你们知道金科状元陆承风陆大人不?”他是以这样一句话作为开头的,不待大家回答,又神秘兮兮地说,“昨儿皇上来咱们充媛娘娘这儿时,中途有探子跑来递折子,说是有要事禀报。当时我恰好在值守,自然不会让他进去打扰皇上与娘娘谈天,可是皇上身边的郑公公知道这事儿后,亲自出来发话,把他的折子拿进去递给皇上了。”
众人一头雾水,有人发问,“这和陆大人有何关系?”
福玉瞥了那人一眼,好像他问了什么愚蠢至极的话一样,“怎么没关系了?那折子里写的内容不就和陆大人有关?麻烦你动动脑子好么,就算是听八卦也得放聪明些、”
清了清嗓子,他继续说,“我在门外值守的时候,隐约听见皇上看了折子后大发雷霆,口中似是在骂着陆大人……后来我琢磨了琢磨,似乎从前也有几次,皇上来惜华宫的时候有探子忽地递了折子进去,若是猜得不错的话,那些探子应该是负责秘密调查皇上怀疑的人的。”
一片惊诧声响起,而在众人接二连三的问长问短之下,梅树下面的如意却是心神俱乱,匆匆地将摘下的梅花捧进竹篮里就往回跑。
福玉的余光瞥见梅林边缘的那一角裙摆,含笑收回目光,在大家神色各异的表情里悠闲地耸耸肩,“呀,随口说了个笑话,瞧你们,全都信以为真了。”
什……什么?
随口说了个笑话?
真的只是个笑话而已?
在场的宫女太监都惊呆了。
福玉又摇了摇头,一副遗憾的样子,“我不过瞧着你们说的话题太过无聊,便给你们找点乐子,岂料你们竟然不灵光到这种地步,连真话假话都分不清。你们动动脑子想想,且不说那探子为何要跑去惜华宫汇报消息走漏风声,就拿我来说,若真有此事,我何必犯着掉脑袋的危险跑来跟你们瞎显摆?一个个都当我和你们一样不要命不成?”
众人的脸色有点灰扑扑的,又是尴尬又是气,却碍着对方后台强大,不敢吱声。
福玉终于正色起来,环视人群一周,皱了皱眉,厉声道,“成日里不尽心尽力伺候主子就罢,还钻了空子聚在一起说人是非,东加长西家短的,是嫌这宫里勾心斗角的人还不够多么?”
他是容真身边的红人,而容真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自然身价水涨船高。如今从他口里说出这么一席话,竟无人敢反驳。
也是,若是他们聚在这里出卖自己主子的事儿被福玉传了出去,恐怕极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而福玉又是容真的人,只要容真在皇上面前念叨几句……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福玉看着大家畏畏缩缩的姿态,终于又含笑说了句,“行了,我不过是提醒大家几句,也是为了你们好,以免他日真叫人捉了把柄,到时候连命都保不了。”
他从容地离去,留下一时无言的一群奴才。
而另一头,如意慌慌张张地跑回廷芳斋,顾不得把一篮子梅花放好,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蒋充仪说,“主子,大事不好了!”
蒋充仪抬头看她一眼,“又打听到什么事了?”
看样子她仍旧以为如意是在变着法子引起她对宫中是非的兴趣,想要她打起精神来。
如意面色苍白,咬了咬嘴唇,才沉声道,“方才奴婢在御花园听见那群宫女太监聊天,却不料听到一个坏消息。听说昨日皇上留宿惜华宫时,有密探前去汇报消息,而……而那消息似乎与陆大人有关,皇上似乎为此震怒不已。”
蒋充仪一下子僵住了,“你,你说什么?”
她倏地抬起头来看着如意,“皇上派了密探去调查他?还查到了令皇上震怒的事情?”
如意神情惨淡地点点头。
蒋充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