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她,把饮食和洗脸水给她拿进卧室,将马孔多发生的一切事情告诉她。奥雷连诺
第二常来看望鸟苏娜,给她各式各样的衣服,她都把它们放在床边,跟其它许多最
必需的生活用品混在一“起,很快在伸手就能摸到的距离内建立了一个世界。她得
到:”小姑娘阿玛兰塔;乌苏娜的爱,小姑娘一切都象她,她教小姑娘读书识字,
现在,甚至谁也没有猎到鸟苏娜完全瞎了,虽然大家都知道她视力不好;她那清醒
的头脑以及无需旁人照顾的本领,只是使人想到百岁的高龄压倒了她。这时,乌苏
娜有了那么多的空闲时间,内心又那么平静,就能注意家中的生活了,囵此她第一
个发现了梅梅闷不吱声的苦恼。 “到这儿来吧,”鸟苏娜向小姑娘说。“现在
,只有咱俩在一块儿,你就向可怜的老太婆但白说说你的心事吧。”
梅悔羞涩地笑了一声,避免j谈,鸟苏娜没有坚持。可是梅悔不再来看望她时
,她的疑心就更大了。乌苏娜知道,梅梅现在起床比往常都早,一分钟也坐不住,
等候可以溜出家门的时刻,而且通育部在邻室的床上辗转反侧,房间里总有一只飞
舞的蝴蝶妨碍她睡觉。有一次梅梅说她要去看看父亲,乌苏娜就对菲兰达的头脑迟
钝感到惊异了,虽然在这之后不久,奥雷连诺第二自己就来找她的女儿。十分显然
,梅梅很久以来就在千什么秘密勾当,有什么焦急的事,直到有一天晚上,菲兰达
发现梅梅在电影院里跟一个男人接吻,终于把整个家庭闹翻了天。
梅梅心里难过,以为乌苏娜出卖了她,其实是她出卖了自己。她早就留下了一
连串痕迹,甚至能够引起瞎子的怀疑。如果说菲兰达过了那么久才发现这些痕迹,
只是因为她在全神贯注地跟没有见过的医生秘密通信。但是菲兰达终于看出,女儿
时而长久沉默,时而突然发抖,时而情绪骤变,脾气暴跺了。菲兰达开始不断地秘
密观察梅梅。她照旧让女儿跟女友们外出,帮她穿上星期六晚会的衣服,一次也没
向她
提出可能使她警觉的难堪的问题,菲兰达已有不少证据,梅梅所做的跟她所说
的不同,可是母亲为了等待决定x的罪证,仍然没有表露自己的怀疑,有一夭晚上
,梅梅说她要跟父亲去看电影。没过多久,菲兰达就听到了佩特娜。柯特家的方向
传来了鞭炮的噼啪声和奥雷连诺第二手风琴的声音,他的手风琴跟其他任何人的手
风琴都是混同不了的,于是她穿上衣服,到电影院去,在池座前几排的昏暗中认出
了自己的女儿。由于怀疑得到证实,菲兰达感到震惊,她还来不及看清跟梅梅接吻
的男人,就在观众震耳欲聋的叫声和笑声中听出了他那颤抖的声音。“很抱歉,亲
爱的,”菲兰达一听,二话没说,立刻把梅梅拖出池座,羞愧地拉着她经过熙熙攘
攘的土耳其人街,把她关在她的卧室里。
次r下午六时,有个人来拜访菲兰达,她听出了他的声音。这人年纪挺轻,脸
s发黄,如果菲兰达以前见过吉卜赛人,他那悒郁的黑眼睛是不会叫她那么吃惊的
:任何一个心肠不硬的妇女,只要看见这人脸上那副恍惚的神情,都能理解梅梅的
动机。客人穿着破旧的亚麻布衣服和皮鞋,为了使皮鞋象个样子,他在鞋上拼命涂
了几层锌白,但是锌白已经出现了裂纹;他手里拿着上星州六买的一顶草帽。在他
的一生中,他从来不象现在这么畏缩,但他态度尊严,镇定自若,这就使他没有丢
脸。在他身上可以感到一种天生的高尚气度——只有一双手肮里肮脏,他g粗活时
已把指甲弄裂了。然而,菲兰达一眼就猜到他是个机修工人。她看出,他穿的是一
件星期r穿的衣服,他那衬衣下面的r体染上了香蕉公司的皮疹。她不让他开口,
甚至不准他进门,过了片刻,她就不得不把门关上,因为整座房子都是黄蝴蝶。
“走开,”她说。“规矩人家用不着你来串门。”
他叫毛里西奥·巴比洛尼亚,出生在马孔多,是香蕉公司汽车库的徒工。梅梅
是偶然跟他认识的,有一天下午,她和帕特卫西娅。 布劳恩去要汽车到种植园去,
司机病了,毛里西奥·巴比洛尼亚接受了开车的任务,梅梅终于达到了自己的愿望
——坐在司机身边,看他怎样开车。跟正式的司机不同,毛里西奥。 巴比洛尼亚用
实物向他作了一切解释。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梅梅刚开始到布劳恩先生家里去作
容,而且驾驶汽车被认为是妇女不配g的事情。因此,她满足于理论上的解释,好
几个月都没跟毛里西奥。 巴比洛尼亚重新见面,她随后想起,在种植园里乘车游逛
的时候,他那男x的美曾经引起她的注意(她不喜欢的只
是他那双粗糙的手).而且后来她还向帕特里西娅·布劳恩提到,他那几乎自高自
大的态度给她留下了讨厌的印象。另一个星期六,梅梅和父亲去电影院,又看见了
毛里西奥·巴比洛尼亚,他仍然穿着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