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愤愤地还要再说,但看看父亲的脸s,他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这是个精悍的男人,三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留着短短的胡子。他是李广现在唯一的儿子。对于父亲,他衷心地崇拜着,那个负盛名三十余年的老将,在当时有“战神”之誉。作为这样一个人的儿子,在李敢的童年和少年时代,甚至包括在今天以前,是荣耀和骄傲的。
所以,对于父亲的这次惨败,他比父亲还要愤愤不平。
那个什么卫青,只是运气好而已!
匾额被用绳子吊着慢慢取下来,吊到一半的时候,一边的绳子没有系牢,匾额又重,“梆啷”一声巨响摔到地上,腾起好大的灰尘。李广心中更是如火烧一般难受。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进去。
看着原本高大威猛的父亲,在这一刻几乎有些佝偻的背影,李敢心中分外的不是滋味。他不想回家生闷气,便命僮仆带马,打算出去散闷去。
长安泰和酒楼,这是长安最好最大的酒楼。
李敢独自一人,信马乱逛,远远看见泰和酒楼的牌子便心下暗自忖道:“不如去喝一杯,也散散这口子鸟气!”
便策马而去,到楼下下马,将马j给迎出来的店家,便上了楼。
他x子本来刚直,此时心中又十分憋气,正想找事发泄,几杯酒下肚,那酒保略有差池他便拍桌子呼喝,弄得酒家又是怕又是厌又是小心。
不料这时,楼下闹哄哄的又上来一拨人。
李敢乜斜了眼睛看时,这伙人虽然未着装,但气质行动显然是军旅中人,不过十来个,簇拥着两个丰神俊朗的青年有说有笑地上来。
其中一人年纪略长,身穿蓝s丝袍,品貌出众,温雅谦和;另一人年纪不过十六七岁,身穿白s嵌金丝袍,修眉俊目神情倨傲。两人皆身长玉立,在那一群人中间,如鹤立j群一般。
这两人,便是卫青和他的外甥霍去病(此时霍去病十五岁,但个子较高所以被李敢当作了十六七岁的人)。
原来卫青得胜后不自居功,多推荐自己的将士。凡随卫青出征的人,只要军中有功,竟是或多或少的都得到赏赐。卫青因此大得将士之心。
卫青虽然于朝堂之上冷淡沉默,但和这些豪爽无羁的汉子在一起时,却十分的自在轻松。
这r,校尉张次公约了几个军中相契的将士来找卫青,谈笑中提到这泰和酒家的好酒,便死活拉了卫青前来。因霍去病随侍在侧,便也连他拉了来。
一伙人兴致勃勃,被酒家引入李敢隔壁的雅座去了。
那酒家当r卫青凯旋时也去迎接过,如今见了,便如同天上掉下宝来一样,里里外外十分殷勤。便是那些酒保小二,也都纷纷趋附,只巴望多看几眼这个传奇般的将军。
衬得李敢这里更是冷清郁闷。再喝得几杯酒,不由得心中的火焰越来越炽。
这时,一个上酒的酒保不小心,将温酒的水溅了几滴在他袖子上。他勃然大怒,便以为这酒保刻意轻贱自己。
当下一脚踢去,踢得那个酒保滚了出去,怒道:“你小子狗眼看人低!”
见那酒保惶惶然正要站起,李敢便又赶上去踢。这时,便惊动了里里外外的酒家食客,纷纷前来劝止。
那酒家明白情况之后,连忙陪笑道:“大爷息怒,是这个小子不晓事,我这就叫他给大爷赔礼!”便叫那酒保上前。那酒保早就吓的呆了,只任凭人指挥。
那李敢早已半醉,嘴里骂骂咧咧,不依不饶。见那酒保上前,便又是一个耳光辟面打去。
不料打到半中间,手却被牢牢拉住,他挣了一下,那手却如同铁箍一般,如何挣得动分毫。当下又惊又怒,回头看去。
拉住他手的人,白衣胜雪,身材高挑脸貌俊秀,一双眼睛犹如点漆,不是霍去病是谁?
他不善饮酒,听得外面吵闹,便出来看看,他不识李敢,见此人狂悖心中便已十分不舒服。见酒家赔礼后,此人还不依不饶,当下出手拉住。
这霍去病近年来常随卫青出入,李敢早已识得,当下将一腔火气就要发在霍去病头上。
“原来是霍少爷,怎么,要多管闲事不成?这里可不是上谷,你也怕没有你舅舅那么好的运气!”
霍去病不识得李敢,原本只是不顺眼而已,如今一听这话,便心中真的有气。
他自幼将卫青奉若神明,听不得半句对卫青不敬的话,现在李敢的话语气尖刻不说竟然暗暗讽刺自己舅舅的军功竟是因为运气!于是怒从心底起,使劲将李敢的手一甩,冷冷道:“你说什么?”
他臂力极大,绕是李敢也一身功夫,不由得也踉跄了一下。
那李敢素来凭父亲的威名,自己也有一身实力,如何会怕这个毛头小子,被他如此一摔,怒道:“怎么,动手么!小子。”
霍去病素来桀骜不驯,从小除了舅舅卫青之外,没怕过任何一个人,本来就是个打架惹事的主儿,见李敢这样便冷笑道:“动手怎么了,小爷我还怕你不成!”几句话就说僵了,两人便要动手。
正在这时,忽然听得卫青冷冷地叫了声:“去病,住手!”
看时,卫青他们一行早已经从隔壁雅间出来了,见状,张次公等几个军中混老了的,识得李敢,便笑着上前做老好人意图平息事态。
卫青早在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