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r一大早我便命槿汐去找敬妃要孝衣来,用过早膳,我让浣碧将长发随意挽了个髻,不用任何簪钗首饰也不着脂粉。穿了一件素白s的罗裙,又在外面披上粗麻孝衣。便携了槿汐、浣碧向永寿宫去了。
在榻上足足躺了一个月,闷得要发疯。如今终于重见天r,而且不用再挺着硕大的肚子,真是心情愉悦得如同再世为人。偏这天气也凑趣,晴朗明快,一扫连r来的y霾。许是在榻上躺得久了,腿上总觉得无力,便一路慢慢走来。到底是盛夏了,虽是一大早,走了走路也觉着热起来。
路过储元宫,却听到里面隐隐传来一阵阵哭泣声。我立住脚,侧耳去听。是眉姐姐吗?却不像。我心中生出一股寒意,一种可怕的感觉在心底蔓延。我转头去看槿汐,槿汐恐怕是被我森然的目光吓住了,忙低了头。我又看浣碧,浣碧惊惶地看着我,也没有一句话。我扭头向储元宫走去,槿汐叫道:“娘娘!”我也不理会。槿汐无法,只好快步赶上来,抢在前面叩开了储元宫的宫门。一个老内监颤巍巍地扣头请了安,我命他起来,道:“惠淑媛娘娘呢?一早谁在哭泣?”那老内监竟听不到我说话,茫然地看着我。是个聋子!我蹙了眉快步向里面走去。走过二门,院子里还是没有人,只是那哀哀的哭声越发近了。那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只觉得腿开始颤抖几乎支撑不住。我扶着浣碧的手向正殿走去,那声音便在里面。正殿正中一个八仙桌上供着一个牌位,香炉、果品。我颤抖得几乎走不过去,迈过门槛,那几步的距离竟是那样遥远。我终于看清了,牌位上写着沈氏惠妃娘娘之灵。我呜咽一声,眼前一黑直直向后栽倒。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眉姐姐!我挣扎着站起来,槿汐扶住我,哽咽道:“娘娘一定节哀啊!惠妃娘娘会不安的。”我看着她红肿的眼睛,颤声问:“你们都知道的,是不是?”槿汐无言只是默默流泪。
眉姐姐!我伏在眉庄灵前失声痛哭,几r前我才见过你,你怎么这样不声不响地去了?我哭得肝肠寸断,几乎又要昏厥过去。直哭得没有了眼泪仍抽噎不止。槿汐跪在我身侧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小声道:“娘娘节哀,今r正好惠娘娘身边的白苓、茯苓都在这里。娘娘别哭坏了身子,也问问当时的情形啊。”
我渐渐止了泪,槿汐浣碧扶了我向旁边的椅子上坐了。我深深吸了口气,道:“白苓、茯苓,眉主子什么时候去的?当时谁在身边?是谁让你们在这里祭奠的?”白苓擦擦泪,抽噎道:“回娘娘话,我们娘娘是太后薨的那r殉了太后去的,娘娘去的时候只有采月在身边。我们想着平r里娘娘待我们的好处,心里难过,便回宫来供了牌位祭奠。”我便问:“采月呢?”茯苓道:“娘娘薨的那r她还和我们在一处哭,后来几r就没再见过她了。也不晓得去了哪里。这几r乱糟糟的,也没人顾得上她。”
我暗暗蹙眉,采月是眉庄的陪嫁丫头,眉庄素来待她与别人不同,这个时候不料理主子的后事,却跑到哪里去了?不及多想,便强忍了悲痛,道:“那惠主子是怎么殉的太后?你们可知详情?”白苓道:“太后薨逝的那r我家娘娘便在永寿宫,先是太后身边的孙姑姑殉了太后去了,临去说是太后留了书信给皇上。皇后便让娘娘去取,找了好半r才找到,后来说太后留了遗命,让我家娘娘也殉了。”我只觉脑中晕晕的,越听越糊涂,也许只有找到采月才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吧。便道:“你家娘娘的棺椁现在何处?”茯苓道:“在永寿宫。”我点点头,便起身扶了槿汐、浣碧去了。
到了永寿宫,依礼先去祭奠太后,我跪在太后梓宫前磕了头便哭得软了下去。太后,我一向敬爱你,你为何要带走眉姐姐?有孙姑姑陪着你还不够吗?你为何这样自私?她只有二十五岁啊!槿汐浣碧搀扶着我站起来,我哭得发昏,懵懂间她们扶着我到了侧殿中的一处棺椁前。我知道是眉姐姐,再也顾不得别人,我扑过去抚棺痛哭。眉姐姐,你真的在里面吗?那r匆匆一聚竟从此yy两隔。没有你,这深宫里的r子叫嬛儿怎么熬啊!你怎能这样狠心地撇下我去呢!我只觉痛彻心肺,一口气接不上来又昏死过去。
醒来时我躺在榻上,玄凌正坐在榻边焦急地看着我。我虚弱地问:“我这是在哪里?”玄凌紧紧握着我的手,道:“嬛嬛,你可算醒了。这是在永寿宫里啊。”一听永寿宫,我顿时泪如雨下。玄凌一边帮我拭泪,一边叹道:“早知这样,便该下了旨不许你来的。你若哭出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温实初也红肿着眼睛道:“微臣请娘娘节哀,娘娘刚出了月子身子还虚,禁不得这样伤心。”
我挣着坐起身,看着玄凌的眼睛,道:“臣妾也一向敬爱太后,太后既命眉姐姐殉了,也该让臣妾一起殉了才对。”玄凌将我紧紧拥入怀中,道:“嬛嬛不要说傻话,眉庄是自愿殉的,母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