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说得亦是实情,自她被册封为嫔位后,玄凌对她的恩宠也大不如从前了,常常三五r也见不到一次。又因她的册封却让宫中的人在嫉妒之余也明白玄凌对她也不过尔尔,又见玄凌待她如此,越发明里暗里敢讥诮于她,她的r子实在也不好过。
陵容见我迟疑不定,哀哀道:
“姐姐成全我吧。袱递到面前,有些使x子似的道:“我连包袱也收拾好了,姐姐若是不肯,我也不回玉润堂,就只能在宜芙馆给姐姐看着空屋子过r子了。”
她肯这样做,算与我是患难之j了吧。与我同去,对她也算是好的避风港了。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将她包袱接于手上,道:“只要妹妹不怕无梁殿偏远孤清,没什么人服侍。”
陵容微笑,欣喜之s难以掩饰,道:“只要有姐姐在。”
无梁殿并不远,在翻月湖的湖心岛上,换了小舟荡了上两炷香的时间便到了,只是除了船,再没有别的途径可以到达无梁殿了。
离船登岛,偌大的无梁殿是开国皇帝为皇后所筑的避暑凉殿,只是不见梁椽,唯有四周巨大的窗户,视野开阔,而所见之处,除了碧草宫墙,唯有茫茫湖水,碧波荡漾。
浣碧打量完四周内外,不无庆幸地叹息了一声,道:“虽然不能和宜芙馆相比,但所幸也不算太荒芜失修。”说着和槿汐、流朱、宝鹃和小允子一道动手,在寝殿安放好箱笼铺盖。
陵容进来,喜滋滋道:“我还以为无梁殿早已破败不堪,原来还算g净整洁。总算皇上虽然听信华妃,也不是一味苛待姐姐的。”
我听她所言,眉心一动,向送我们前来的李长道:“无梁殿虽然不能面君,但是收拾得清爽洁净,本宫知道公公费心了。在此谢过公公。”
李长会意,躬身道:“娘娘昔r对奴才颇为关怀照顾,今r娘娘遭难,奴才只是尽一尽心意罢了,只盼往后还有服侍娘娘的机会。”我心下好笑,这个老机灵,话转得那么见机顺畅。
陵容含笑道:“姐姐从前待人的心,今r有了回报了,连我也能跟着沾光不少。”
我微微一笑,李长忙道:“奴才不能多逗留,以后一应供应奴才都会派人送来,这些船只可要都遣去了。天s已晚,娘娘和小主先歇息吧。”
我神s一暗,道:“有劳公公了,请吧。”
见李长走了,陵容道:“姐姐别太灰心,皇上只是一时受了蒙蔽而已,心里还是很疼爱姐姐的。指不定就接姐姐出去了。”
我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我没有事,难为你也受苦了。”我想一想道:“怎么你只带了宝鹃一人来,菊清呢?一个宫女够使唤么?”
陵容甜甜一笑,道:“宝鹃是我的家生丫头,粗手笨脚使唤惯了的。菊清是姐姐赠给我的宫女,我怎么忍心带她来这里,叫她看守玉润堂了。”她笑着抚着自己的手道:“姐姐放心,我也会些针线上的功夫,有什么自己动手就是了。”
我见她如此说,不免感慨,“真是难为你了。”
在无梁殿的r子过得平静而寂寞,每r只对着阔大的宫殿和几个宫女内监,所能做的,不过是绣绣花、看百~万\小!说,和陵容在一起说话解闷,偶尔高兴的时候,一起研制几味小菜和点心,或是对着古籍配制简单的香料,自己取乐。
这样的时光,就象是我和陵容尚未入宫前的景况,rr形影相随,更少了枯燥乏味的宫廷礼仪教习。貌似是没有争斗的平和r子了。而我的心中却是不安。这不安不是因为失宠幽闭的缘故,而是深深的担忧和关切。
玄凌他可好?哥哥他可好?
r子忽忽过去了十余r,天也要凉下来了。我每天总是在湖边独坐上一两个时辰,远远眺望翻月湖沿岸密集琳琅的宫殿,眺望水南薰殿里的玄凌,他可还顺心么?
在对政事的忧心里,偶尔思绪会有一分旁逸,满湖莲花盛开到将要颓败,叫我想起那年太y池的莲花也是如斯情景,他泛舟悄悄把我送回棠梨。也是他,在四月使得白莲盛开为我贺寿,那些用心。
而这次来太平行宫,我仿佛不再见到他的踪影,亦不愿问及。只恍惚听人说,玄凌遣他去了边关,名为赞襄事物,实则不过是寻个机会让他游山玩水去了,他在军中整r醉酒,汝南王只是置之不理。因而皇室中人言及他,多半是打个哈哈,笑着言说那是一位继承了父母好皮相的闲散王爷罢了,一味通文却手无缚j之力。
我却明晰地记得,那一支贯穿了一对海东青双眼的利箭,是出自他手。玄凌养兵千r,必有一时之用。
陵容每见我怔怔望着湖水出神,总是略带了忧愁道:“姐姐是在想谁吗?”
我清冷转首:“无人可想,只能想一想自身。”
陵容拂起裙角,在我身边坐下,岸风沁凉,吹皱了她单薄而清秀的容颜。陵容淡淡道:“皇上怕是已经忘了我们吧?”
八月初的时候,李长亲自来了一趟,送来的秋令的衣料和一些琐碎的东西,我便吩咐了下人去收好。
李长见我略清瘦了些许,道:“娘娘还好么?皇上很是记挂呢。”
我点头:“我好,请公公转告皇上放心。”
我假意漫步,走至临水处,见周遭无人,方才问道:“皇上好么?”
李长带了笑容道:“皇上好。”
我还是不放心,又追问一句:“一切都好吗?”
他低头垂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