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有本事考进t大就读的人,多少都是有些知识,能明辨是非的;想不到依然是愚民一堆,连‘谣言止于智者’这句话都不懂。”一番冷讽激起了涛天骇浪;围观的同学,有人羞赧、有人愤怒!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与落井下石。
但这就是人性!要不为何每回发生意外,比如:车祸、火灾……总有一堆群众好奇围观,妨碍救援呢?
对于这些人情世故,郝枢启虽愤怒,却也明白单凭一人之力无法与之抗衡的道理;但出身名门的水如新,自幼即被隔绝在另一个空间中,自然就不懂了。
为免她引起众怒,郝枢启僵着脸拉她离开同学们的指指点点中。
一直到出了校园,他才不悦地甩开她:“你有没有一点大脑?一次挑衅那么多人,想死不成?”
“为什么?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怕人家”她娇颜气得涨红。在家里已经被父母骂得臭头,仿佛所有的错都出在她身上,是她不知羞耻!胡乱勾引男人!
只有天晓得,她和郝枢启充其量只是牵过手,连吻都没接过,又哪来“做爱做的事”这种谣言传出?
而他……最叫她不服的是,连他都避着她,可她究竟做错了什么?竟要受到如此对待?
“人言可畏,你不懂吗?”他刻意表现得冷淡,不想叫两人间的谣言越传越荒唐。
“我不知道,我只晓得我活得光明正大,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我干么要怕别人怎么”她全身散发出一股艳红的怒火,将她突出的五官雕琢得更加灿烂夺目。
郝枢启差点被她身上勃发的气势给压制住了,但毕竟是尝过世间冷暖的人,呆愣半晌后,又回到了现实。
“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会有纷争,这是无可避免的,虽然我们不一定要愚昧地盲从,但你以为个人的力量有多大?能够抵挡群众?”
“所以就要随波逐流?”她睁着炯亮的大眼瞪视他,“当初是谁告诉我要活出自我的?”若非因为他的一番讽刺兼鼓励,如今她早嫁入豪门,成为下一只庇佑水家一门富贵的棋子了。
因为他,她有了重生的机会,所以她一直是感激他的,甚至……动心于这伟岸不凡的男子。
岂知他现在却想视若无睹地将她推回火坑,怎么可以?她好不容易才努力到现在的!
郝枢启凝视着她,差点又迷惑在那两汪清澄诱人的秋瞳里,他双手在裤边磨了磨,硬生生压下拥抱她的yù_wàng,低下头,咬着牙。
“不是随波逐流,是不要管它,谣言流传个几十天,只要你相应不理,它自然而然就消散了。”
“对你们男人或许如此,但这个社会却没有如此宽大的胸怀来看待女性,这些谣言已经变成一个烙印,烙在我身上,一辈子都消不掉了,你知道吗!”伴随着她的声嘶力竭,两行再也抑制不住的清泪滑下眼眶,湿了她花一般的娇颜。
“你…”他颓丧地握紧拳,忍住安慰她的冲动,“水大小姐,人不能离群索居,要在这个社会生存并没有那么简单,有某些必要的牺牲、圆滑、身不由己……是你必须做的,身为群众之一,我们无能、也无权反抗,你明白吗?”
“不明白!”眼泪如断线珍珠不停落下,将她微白的面颊洗刷得更加惨白,“当初那个不顾一切,鼓励我跳脱悲剧人生,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呢?你把他还给我!”
他知不知道,他再不帮她,她就真的要被逼嫁给一个年纪比她老爸还大的糟老头了!
因为那老头是所有曾跟她求过婚者中,在她声名不再清白如昔后,仍愿意接受她的惟一男人。她父母担心谣言一再继续传下去,他们就要白养一个女儿,而得不到任何报偿了,所以决定乘她还有一点点身价,赶快将她出嫁,以免蚀本。
没人怜她花样年华,却得委身去服侍一名六旬老翁的苦;因为谣言可畏,她身边早没了支持者,再加上那老人……富有得足够买下她一生。
大多数人的观念都是这样——金钱等于幸福,年龄差一大截有什么关系?老夫才会疼少妻。
可事实呢?没人问过她的想法;她根本不要钱,她只想得回属于她的人生自由。这样的要求太过分了吗?
郝枢启终也禁不住地用双手扳住她颤抖不停的双肩,“如新,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这个胆小鬼!”她用力推开他,怒吼着。是没后悔过抗拒既定的生命轨道,但一个人的感觉好孤单,从前她打的每一场仗都很有把握,因为有他当靠山。
但现在呢?惨遭背弃的她,剩下孤独一人,她还能像以前一样屡战屡胜吗?
“如新……”心疼于她惶然、悲切的模样,郝枢启的顾虑一点一滴被卸除了,甚至有种感觉:为了她,即便与千万人为敌,他亦无所畏惧!
她抿着唇,泪流满面地望着他:“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我再也不要看见你!”说完,她转身就跑。
郝枢启却被她一番话说定在原地。她说讨厌他,像在他心头扎入一根针,他眼前顿时昏暗了起来。
不,这不应该是他们的结局——
心里倏起冲动,他朝着她离去的方向追了几步,出了校门口,瞧见她坐上家里的自家车,制服笔挺的司机下来为她打开车门,恭恭敬敬地将她迎人一辆加长型的凯迪拉克里。
他心头那股想要将她追回来的火焰忽地被泼熄了。即便追上她又能如何?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像天和地那般大,终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