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婕妤,你可知道,皇后遇刺了?”
左淑妃开门见山。
张婕妤摇摇头,淡淡道:“我长居宫里,冷清度日,不问外事。”
左淑妃不屑一顾:“你得了吧,还不问外事,我就不信,你一点也没听说。”
铁证如山8
左淑妃不屑一顾:“你得了吧,还不问外事,我就不信,你一点也没听说。”
她反问:“听说了又如何?她还不是安然无恙?”
左淑妃看着她眼里的那一丝恨意——丝毫也不压抑的恨意。
目光过处,看到墙脚的那只蝈蝈,装在那么美丽的盒子里,那还是蝈蝈。
声声断肠。
就如宫里任意一个寂寞的女人。
正因为经历过特别的恩宠,面对这样的落差,所以才更是不能忍受。
张婕妤,比自己还恨!
现在,她已经完全不再掩饰这样的仇恨和愤怒了!
左淑妃压抑不住的喜悦,激动,情切,仿佛一个巨大的秘密在喉间,不吐不快,可是,又不敢放心大胆地说出来,哽咽在喉咙间,脸涨得通红:“张婕妤,你听到昨晚的打击乐没有?那是神殿在祭祀……在举行大祭……”
张婕妤不动声色:“这又能如何?”
“你知道祭祀是什么意思么?按照往年的规矩,是要用活人祭祀的。要用女子,年轻的圣女,圣chù_nǚ公主……在她们十八岁的时候,将她们推到祭台上,献给我们伟大的大神……四五年前,就有过这样的一次盛况……”
“哦?妹妹目睹了那样的盛况?”
左淑妃没好气,几乎在咬牙切齿:“我可没有那样的好命。当时,我被人陷害,我的孩子……”
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情不自禁地,口气便十分松动了:“都是她……都怪那个狐媚子……”
张婕妤故作惊讶:“妹妹,她是谁?到底当年是谁害了妹妹?”
“此事,一言难尽……”
左淑妃的目光处,看到映蓉的脸色。她二人相处日久,映蓉要提醒她,却又不敢很明显。张婕妤却故意当不知道,依旧淡淡道:“若是触及了妹妹的伤心事,就不提也罢。来来来,今日,咱们吃点新鲜的东西……这是南方送来的螃蟹……”
铁证如山9
北地寒冷,时人并不怎么欣赏螃蟹,此时八九月,正是蟹黄肥美的时候,宫里送来的螃蟹,到了各宫,大家都没什么兴趣,唯有张婕妤兴致很高,留下一些。
左淑妃根本心不在焉:“那东西有什么好吃的?除了壳就没什么r了……”
张婕妤暗叹她粗鄙不文,却还是亲亲热热的:“唉,秋日漫长孤寂,我们在这深宫一辈子,真真如冷宫一般煎熬岁月,不寻点乐子,就更打发不了时光了。妹妹,今日我就邀你品尝一番南方的美味……”
左淑妃依旧唉声叹气的。
张婕妤却已经命令宫女们在屋里摆开了。屋里是一个青花瓷盆,里面燃烧着几根红红的木炭,上面放着一口砂锅。锅里煎着滚烫的花雕酒。旁边的案几上,摆放着象牙筷子、象牙签子、象牙夹子、象牙镊子等等。
张婕妤一边看着侍女们整治螃蟹,一边说:“妹妹,我们北人不习惯南方的食物,但是,这螃蟹,在南方,是上等好料。吃蟹r,不能沾铁器,否则,就腥膻了,所以一定得用象牙筷子,吃一口蟹r,喝一口烫酒,那滋味别提多好了。不过,蟹r性寒,吃多了伤胃,为了免去吃后胃疼,就要佐以姜醋汁,然后喝酒,y阳调和,南人有句话叫做‘泼醋擂姜热酒烧’,说的就是吃螃蟹的最高境界……”她看看四周,挥挥手,侍女们便都退了下去。映蓉迟疑一下,可是也不敢违逆,屋里,便只剩下二人。
她一边说,一边亲自将一只螃蟹剥弄好递给左淑妃:“妹妹,你且尝尝。”
左淑妃本是毫无兴趣,她是游牧民族出身的,地道的北方人,从未吃过螃蟹,螃蟹在宫里,也被视为下品,如今,听了张婕妤的解说,一尝,味道果然十分鲜美。她兴致来了,连吃了三只,才叹道:“昔日的奴婢们,根本整治不出这个味道,我还以为螃蟹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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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证如山10
张婕妤呵呵一笑,递给她一盅花雕:“这酒也是南方的。还是我好不容易留存下来的。”
左淑妃一饮而尽,热酒下肚,情绪也忿忿的:“都是她多事,这宫里,竟然连酒也不许喝……深宫漫长,她独霸龙宠,她不喝,就不让我们喝……”
“她现在自顾不暇,哪里管得了我们?”张婕妤轻描淡写的,“她十天半月,也不会召见我们一次,这后宫,已经形同虚设,后宫的老太妃们,不都照样喝酒玩牌么?”
“她掼会做样,老太妃们如何,她从不会管,权当是卖给她们人情,让上上下下都说她的好,可是,就会拿我们出气……”
“谁叫我们当日受到陛下的恩宠呢?她争强好胜,我们让她一时不痛快了,现在,就该让我们一生不痛快了,唉,这也是命啊……她心狠手辣,这还只是开始,以后,还不知道会如何整治我们呢……真是人为刀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