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超说出幼时曾在法师鸠摩罗什家中避难。姚兴向罗什问,罗什证实这年轻人便是当年差点胎死腹中的慕容血脉。
有了罗什的证明,姚兴相信了,高兴地要封慕容超爵位,还送了座府邸给他。没想到慕容超一家刚搬进新家,几天后便传来惊人的信息。慕容超在路上与死对头赫连勃勃相遇,双方言语不和动起了手,慕容超被打成重伤,变成痴呆。
姚兴派人来看视很多次,慕容超谁都不认识,母亲妻子每日伤心不已。他疯疯癫癫地跑到街上行乞,被长安人轻贱,他却毫无知觉。
姚兴派人调查此事,得知了慕容超跟赫连勃勃以往的过节,深感可惜,责备了赫连勃勃几句。一个痴人无法成为要挟慕容德的筹码,姚兴便不再理睬慕容超。
弟弟姚绍却认为事出有异,劝姚兴用爵位拘谨慕容超。姚兴耐着性子又见了慕容超一次,却被慕容超的痴呆相惹得心烦,说了句:“谚语有云‘妍皮不裹痴骨’,这慕容超皮相漂亮,内力却是烂掉的稻草,这谚语却是妄语。”
姚兴收回慕容超的府邸,对他从此不闻不问。慕容超和家人又回到从前的贫民生活,但他却得以来去无禁。
自从慕容超搬出后,我与他们一家再无往来。六月底,初蕊的胎儿已近九个月了,我每天为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忙着做准备。因为知道自己无法再生育,对初蕊的孩子我很期待。可惜我在这里只有一个月了……
罗什告诉我,姚兴听说龟兹每年七月初会举办盛大的苏幕遮,很是向往。现在举国安定,他打算效仿,在即将到来的七月举办苏幕遮。这个消息让我很是兴奋。算算日子,我刚好可以待到苏幕遮结束。
回想起在龟兹的苏幕遮,那时身边有弗沙提婆陪伴,那样快乐无忧的日子已成追忆。当年活泼率性的青年,如今也已五十多岁了。不知他在万里之隔的龟兹,是否一切安好,罗什看我唏嘘,知道我在想什么,笑着说,他会陪我度过这个苏幕遮,让我不带遗憾地回去。
罗什与我都知道离别不远了。可是我们都不愿露出哀戚之色,反而是每日幸福地朝对方展露笑容。能够再次相守半年,我们都心存感激,不该再多奢求什么了。
夏日到来,终南山却气候凉爽,非常熟食。一个慵懒的午后,许久不见得呼延静突然来寻我。眼睛又红又肿,布满血丝:“姑姑,求你劝劝超儿,他只听得进你的话……”
她哽咽着欲言又止。我摇摇头,表示对他的事情没兴趣知道。
她从袖袋里抽出一块帕子,递到我面前,说道:“姑姑,他,他每日盯着这块帕子……”
是我的帕子,那是我送给他擦汗。我再次摇头,疲倦地说:“别再叫我姑姑了。你们一家与我,已是路人。”
我准备出门,呼延静急了,拦住我放声大哭:“姑姑将静儿从宫中就出来以后,他……就从来没碰过我……”
我一怔,旋即摇头:“这个我帮不了你……”
呼延静的声音嘶哑,瞪着我,费力喊出:“姑姑,他是喜欢上了你才这样的……”
我苦涩地看向这个为爱所苦的女子,平静地说:“静儿,在他心中,王位才是最重要的。他这么做,心思很好猜。他在长安不能有孩子……”
呼延静突然撑大无神的眼,呆了一会儿,又低头哭泣。我叹息,柔声劝他道:“静儿,你回去吧。慕容超的事情,我不会再c手。日后他会有别的女人,你也只能忍……”
“夫人,不好了!”我们收留的凉州女子,十四岁得咯修慌慌张张跑进门,差点绊倒,“初蕊突然大出血,负重胎儿有危……”
我一惊,顾不上呼延静,抬腿便向初蕊房间跑去。
九十三 双生子的诞生
初蕊的情况很不妙,躺在床上痛的歇斯底里。下身有血渗出,羊水已经破裂,流的床上大片湿。我叫人赶紧去叫接生婆,再让人准备好沸水煮过的干净巾子,细线,剪刀和小刀,还有烧开的水和高度白酒。安慰初蕊保持镇静,教她数数来稳住呼吸。
接生婆赶来时让他们换上我准备好的消过毒的衣服,然后我一直在旁边帮忙。我其实很紧张,毕竟不是医生,我所有的接生知识都来自书本,而且还是一知半解。我自己生产时有着完备的医疗器械和技术最过硬的医生,没受过初蕊现在所受的苦。在古代落后的环境下,尤其初蕊还是早产一个月,我真的很担心大人和孩子的安危。
两个接生婆一直不停忙碌着,我除了让他们一定要使用消过毒的任何东西,其他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握住初蕊的手不停给她打气。
过了两个多小时,初蕊的宫口张开了,zg开始收缩。我在她颈下垫了好几个枕头,让她张开口做短促呼吸,不要太用力,更不能屏住呼吸。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孩子的头慢慢出来了。
接生婆熟练地将覆住孩子脸的膜撕开,然后将缠住婴儿的系带从头部移开,用手托住婴儿的头部,缓缓拉出。剪断脐带,清理口腔黏y,倒提脚丫拍脚板。“哇”一声,虽然声音轻的像小猫叫,我还是嘘出一口气。接生婆给孩子洗了洗,穿上小衣服,递给我。
是个男孩。这会儿红皮老鼠似的皱着眉头哇哇直哭,根本看不出像谁。我将孩子抱到精疲力竭的初蕊眼前,笑着给她看。初蕊费力抬眼看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