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重新端了水再进了产室去。
胡荣急的抓耳挠腮,今天天气本来就热,他还穿的着一件厚的夹衣,热的背上象是有无数蚂蚁在爬,在咬。
谢宁昏过去了一会儿,可能只是很短暂的片刻。
但她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只是忽然间象是有只手把她从身体上撕离,疼痛就象拉断的弓突然间崩裂了一样。
谢宁恍惚间觉得自己象是又回到了那条上京的船上。四周都是水,夜里船停时她听见有笛声,客船闻笛只觉得越发凄凉。
她真想逃,逃下船,逃回家去。
可是她的家在哪儿呢?谢家不是她的家,林家是她的家吗?她不知道回家的方向,也不知道明日船会驶向行处。
笛声在夜雾中越发激扬。
忽然间眼前又亮了起来,她因疼痛而痉挛,握着布绳的手掌快要被勒断了。
笛声还在耳边,就象曾经在记忆中听到的一模一样。
谢宁尽力的仰起头,她看到的屋顶是晃动着的,就象下一刻就要塌下来了一般。
随即屋外的人听见了产室里传来的呼喊。
“生了生了!”
白洪齐精神一振,极力向前探头,耳朵都高高的支起来。
他终于听到了他盼望着的声音。
一道响亮的婴儿的哭声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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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了这章居然不知道取什么名了,就无题吧。
这是第一更,今天还有一更。感谢南风的贵宾票,这代表着我欠了四章加更了。
☆、九十六喜悦
“他……这么小。”
方尚宫轻声说:“是啊,都是这么小的。这已经算是份量重的了,足足七斤三两呢。”
“是吗?”谢宁想了想,七斤三两,也确实不轻呢,怪不得生的这么费力。
两手就能牢牢托住,温软的好象没有骨头一样。
谢宁想笑,她也真笑了,可是她的肚子不能笑,一颤是会疼的。
“有点象昨天皇上拿来的桃子。”
脸太小了,红红的。不但形状象,颜色也很象昨天那篮寿桃。剪脐带的时候哭的惊天动地的,洗完包好之后他就不哭了,睡的既安静又踏实,小小的鼻子轻轻往外呼着气。看他现在的样子,让人想象不出刚才那惊人的哭声就是这么个小东西发出来的。
刚才哭的那么响,现在睡的这么安静。
方尚宫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放在谢宁枕头边,让她躺在那儿微微侧转头就能看得见。
“李署令刚才替他看过了,说他生的特别结实。”
谢宁还是想笑,又想哭又想笑。刚才疼成那样,她还以为自己会死。可是现在她已经把疼痛都忘记了。
“我也觉得他挺结实的,要不然不会哭那么响了。”不但哭的响,还任性。哭累了就马上睡着了,才不管身边的人仰马翻。
白洪齐撩起袍子快步疾行,他身后跟着好几个小太监。别看白洪齐已经不算年轻人了,可那几个小太监气喘吁吁的反而跟不上他。
大朝会冗长沉闷,其实不管是高高在上坐着的,还有下面站的都心不在焉。天气闷热,臣子上朝却不能君前失仪,年老的几位都七十来岁的人了,大朝会根本站不下来,皇上体恤赐了座。
白洪齐进了正殿就躬着身快步趋前,在御座前跪下,提气扬声禀告:“恭喜皇上!永安宫谢美人顺利诞下皇嗣,母子均安!”
皇上怔了一下,殿下朝臣们一个个喜气洋洋的。今儿皇上神不守舍他们也都看出来了,消息灵通的已经打听出是永安宫谢美人今日临盆,所以皇上这么牵肠挂肚的众人心里都有数。皇上登基也有数年,后宫也有若干妃嫔,但膝下唯有一个皇子还体质孱弱,恐难承继大统。所以谢美人只要能生下个结实机灵的儿子,那将来的际遇不可限量啊。
臣子们跟着一起恭贺皇上,白洪齐也混在其中又多叩了两个头。
朝会怎么办?凉拌呗,哪里有儿子紧要。
大朝会虎头蛇尾草草收场,皇上根本等不及御辇,出了大殿就朝永安宫去了。御辇空抬着跟在后头,抬辇的健壮太监们跑的辇架都要散了。
永安宫还是那座永安宫,可是皇上就象头次来到这里一样,停下来看着宫门和门上的匾额,缓了口气才迈步往里走。
方尚宫领头,永安宫上上下下所有人一起跪迎,恭贺皇上喜得皇嗣。
皇上三步并做两步迈过门坎进了产室。
屋里比外头暗许多,隔着屏风,隐约可以看见屏风那一端的睡着的母子两人。
皇上放轻了脚步,绕过了屏风。
谢宁本来迷迷糊糊的睡着,可是睡的不实。皇上脚步虽然轻,可她却立刻听到了。
谢宁睁开眼睛,看见她想见的那个人站在床前。
皇上的觉得一双眼不太够用,他看着谢宁,又看着谢宁身边的襁褓。襁褓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小小的粉红的面庞在外头。
皇上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站不住,两腿直发软,他慢慢扶着床沿坐下来。
谢宁微微支起一点身子,轻轻用手把襁褓拢近一些:“皇上看他象谁?”
皇上认真的端详了一会儿,实在看不出来,老老实实说:“看不出来,太小了。”
谢宁露出笑容:“臣妾也看不出来,不过舅母说看着象臣妾多些。”
“是么?那长大了一定是玉树临风仪容不俗。”
这是拐着弯夸她美貌吗?谢宁有些难为情,她知道自己的相貌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