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等于白问,因为从裴、涂两人的言语行动,也可以看出他们决计不会听命服下失心丸的。
眼看高晋就要出手用强,展鹏飞却道:“前辈等等,他们两人的这种反抗心情,很值得人同情!”
裴宣和涂森均料不到展鹏飞居然会同情起他俩来,因此一齐露出诧异的目光,注意展鹏飞说下去。
展鹏飞略一沉吟,又道:“这种场面换上任何人的话,晚辈认为,谁都会反抗的,因为绝有没人愿意多受那一年半载的活罪。”
高晋道:“既是如此,我们又别无选择,倒不如本座此刻就成全他们!”
展鹏飞又摇摇手道:“如果教主执意非要他们服下失心丸不可,晚辈倒有一个办法!”
裴宣和涂森同时都兴出一个念头,不相信展鹏飞真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解决眼下僵局。
那展鹏飞却道:“这个办法是,裴宣和涂森你们两人姑且先服下失心丸,等咱们取得火狐内丹之后,由我负责前往天池药宫向她们要两颗解药给你们!”
他说得轻松,但在场的人,包括不夜城主高晋在内,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展鹏飞这办法行得通。
展鹏飞见状又道:“你们以为向天池药宫要两颗解药,是相当困难之事,对也不对?”
他根本无须问这句话,因为高晋他们三人的神情,已很明显表露出,那将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展鹏飞虽则感觉得到,但他生性坚韧不拔,越是不可能的事,越能勾引出他的兴趣来。
是以他的脸部,此刻竟充满坚定不移的信念,仿佛他决计可以拿到解药似的。
展鹏飞这种浮现在脸上的信念,立刻感染到勾魂客涂森,只听他说道:“展兄既然有此把握,兄弟就服下失心丸!”
涂森从拒绝到自动开口要服下失心丸,只不过片刻工夫,使得高晋对展鹏飞的说服力量,大感佩服。
涂森说吃就吃,他从高晋手中接过一颗失心丸,毫不犹豫的仰首服了下去。
展鹏飞向他点头,然后将目光移向还在犹豫不决的西儒裴宣。
裴宣轻咳一声,道:“涂兄这样做,一定是非常相信展兄的话之故,对也不对?”
涂森仅是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言以表示对或不对,裴宣只好又道:“涂兄既然用行动表示坚信展兄,本人自然不便再拒绝服用失心丸!”
果然裴宣说过之后,也自动自高晋手中取过药丸,一口吞了下去。
勾魂客涂森突然冷冷对裴宣道:“你装得如此干脆,其实你心中还是相当惧怕,本人没有猜错吧?”
裴宣道:“涂兄这话从何而来?”
涂森道:“其实在展兄提出他的办法之前,你早已决定要服下失心丸,是也不是?”
裴宣抗声道:“涂兄说话可要有根据呀!”
涂森冷笑一声,道:“有道是好死不如恶活,谁看不出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何况裴兄你原就没有引颈就戮的勇气,没错吧?”
裴宣反问道:“难道说涂兄你就有不畏死的勇气吗?有的话你又何必服下失心丸?”
涂森道:“提到死,没有一个人不怕,但偏是有人宁可痛痛快快一死,而不愿苟延残喘,这点,相信本人绝对做得出,你信也不信?”
他不让裴宣c口,又道:“裴兄,至于你适才毅然吞下失心丸,一定另有其他目的,绝不是仅仅是由于展兄的保证而已吧?”
裴宣y恻的脸上,突然更为y沉,道:“本人实在想不到涂兄何以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涂森道:“难道我说得不对?”
裴宣不语,涂森紧跟着又道:“裴兄一向不让人占便宜,甚至在劣势中也要费尽心思,使自己不吃亏,所以你虽是吃了失心丸,但你决计已有更深一层的打算,否则你不是吃了亏了吗?”
西儒裴宣闻言突然露出笑容,心道:“原来涂森不过臆测而已,我还以为他已经看穿了我的心计!”
涂森在这个时候却又道:“裴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计吗?”
裴宣心想:不能被他唬住,口中道:“我原就没有什么歹意,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啦!”
涂森冷笑道:“大伪教的虚伪心术,瞒得住忠厚憨直的展兄,却瞒不住区区在下,裴兄,你信也不信?”
裴宣仍然心平气和的道:“涂兄,我不是说过,你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吗?”
涂森道:“好,我就说说看,你毅然服下失心丸之目的,一方面固然怕七星教翻脸向你下手,另方面,却是要造成展兄心理上的负担,以苟全你的生命,对不对?”
裴宣私心大震,但他却不动声色的道:“涂兄,你这话如此矛盾,谁相信?”
涂森道:“你明明晓得展兄一诺值千金,你也晓得吞下失心丸之后,你的生命安全,等于交在展兄手中,如此一来,你不是可以加深展兄心理上的负担,同时也等于得到安全的保证吗?”
裴宣正想反驳他几句,以推翻涂森之言,不料不夜城主高晋却道:“涂森的话有道理,裴宣肚子里打的鬼主意,实是卑鄙可耻之至!”
高晋既是如此下了断言,裴宣一想,若再出言抗辩,说不定会引起高晋更大的反感,终于缄默不语。
展鹏飞却笑笑道:“不管裴宣打的是什么主意!反正本人话已经出口,解药之事,本人绝不食言。”
高晋皱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