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入狱时也想过:是不是那个糟老头跟我开玩笑?后来,才知是真的。在装疯下井来的人里头,有两个就是拍花党的,想把我除掉。搞明白他们的身份,我都将其干掉了。其中一个招认的情况,跟那老头说的一样。那画和名单,就在这个坟里。”
梁文说到这里,一回首,用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身畔的坟包。刘大方听完这个故事,毛发直竖。他站起来,目视着这个坟包,感到长草中似有精灵在狞笑,真有说不出的可怕。八年里,梁文每日刨d泣血、刻刻以求的,就是来挖这个坟?“找到那个名单,”梁文说,“你就把它带到北京,送交公安部。他们就会抓,到所有的潜伏的拍花党,我家大仇得报。立此大功,你的天大冤枉,他们也会聆听,调查,真相就会大白,害你刘家的王栋就会彻底完蛋。你说,是这样吗?”刘大方热泪盈眶,扑到梁文的身上,颤声叫道:“大叔,你真是我刘家的大恩人尸梁文笑道:“先别叫叔,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还没完哩。那幅画,你就拿去,算是咱们共事一场,我交了个朋友。”刘大方声音都变了:“不,大、大哥,这不行,画是你的,你应该得,我决不能要。”
梁文半天没言语,眼睛看着天边,黑暗的夜空,地平线上似乎有闪电在走动。他终于回过神来,说:“我要吗?没那个命了。只等完成这件大事,我就一个人,像受伤的黑瞎子一样,悄悄地到没人的地方,闭目等死了。在地下将近八年,你以为我还是正常人吗?你哥哥只有半年的活头了。我得了骨癌。医生早就确诊了。狗p医生,用不着他们说,我自己早就知道了。大方弟,哥哥的难受,自己最清楚啊。”他握住刘大方的手,眼泪洒落下来:“你说,为兄的,能不需要你这样一个好弟弟,共报家仇,才不枉为人吗?尸刘大方哪里还忍得住,叫一声“大哥!”扑在梁文的怀里就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梁文先收住泪,说:“好了好了,到十二点了,咱们动手。”刘大方说:“大哥,你还真信十二点这鬼话?”梁文说:“不怕你笑话,兄弟,哥哥遭际大难,把人事看透,鬼事却越发地看不透了,不是迷信,我是越来越觉得人事都在冥冥之中,早有安排。拍花党这事,你说还不够奇吗?让我家遭难,又落到我身上这个机会,让我复仇。拍花党本身就行事诡秘、神鬼莫测的,说十二点前不能动,自有其中道理。要是你我都能明白,那它也就不是神秘了。”刘大方就不再说话,挥着从货车上抄来的那把管锹,开始挖坟。一边挖,他一边感到自己的后背上,飕飕地直冒凉气,心中就有y森森的感觉。壮着胆,他把坟头挖掉,露出了棺材,已经朽烂不堪。他一锹就把棺材板掀起,惨淡的月光下,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古画、名单?连尸体也没有,只有一个骷髅头,一只癞蛤蟆从里面跳出来,把骷髅头弄得的溜溜乱转。
梁文大叫二声,就跌进坟坑中,心痛得不想活了。刘大方含泪去扶他,为这个残废人的悲惨命运而心碎;八年来他用血和命换来的梦想,到头来终是泡影。他下到坟里,往下蹲,想把梁文抱出坟x。他忽然发现棺材里有一个奇怪现象:在它的顶端出现一个d。事实上,整个一头都被挖空了,而且是人干的。他把梁文唤醒,把自己的发现指给他看。梁文不顾一切地爬过去,把头塞进那个窟窿,刘大方想拉住他,他转眼之间就不见了。过了几分钟,他又从窟窿里钻出,满脸都是泥土,对刘大方说:“是行家干的,专门盗墓的人才有这手艺,好像就是这两天干的,土还是新茬子。我进去,你到那边看看。”刘拉按他所指,果然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坑,不一会,梁文就从坑里钻出来了,说:“这是打地x,专长盗墓的都这,么干。问题是,这个盗墓的怎么会知道拍花党的秘密?”
两人商量了一会,梁文说:“为今之计,只有在附近屯子和集镇转一转,把这一带盗墓贼的情况摸一下,我估计,此事十有###,是他们干的,只要把人头找到,就好办了。”当下,两人来到一个集镇,夜深入静,摸进一家小面馆,把一蒸屉的剩馒头都给吃了,又各喝了一大碗米汤,才精神头十足地出来。路过一家理发馆,梁文说:“咱何不干净一下,免得让人看到骂咱是臭要饭的?”说着,他的手在门上鼓捣两下,那锁就开了。刘大方对他的本事啧啧称赞,梁文说:“有什么了不起,没家的流浪儿,谁没这点本事?”在里面,拿起推子,互相把头剃干净,脸也刮了,临走,梁文又从抽屉里拿了五十块钱,说:“咱们今晚可以住旅馆了。”
有一家“前进”旅社,在背街巷里,生意不怎么好,服务态度就比较端正了。值班经理见刚进来的这两个旅客没有介绍信,采取的变通办法是这样的:让他们填上是住半天的特殊客,这样,按照规定,就不用介绍信,而实际上,他们愿住多久就住多久。梁文和刘大方住了三天,天天出去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