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七七出生不久即因为意外失去父亲,她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把她拉扯到九岁大,嫁给了宋亚明。重组家庭时宋濂不过四岁,为了能让那个粉雕玉琢的冷漠小男孩接受她,她花费了很大的心血。十七年过去而今宋濂二十一,在她心里,他和亲生儿子没什么差别。
他们都是她最爱的最疼的,甚至会跟天下所有爸妈一样,觉得什么人都配不上自己这宝贝儿子宝贝闺女,可是吗,他们怎么可以在一起?
“妈……”蒙七七看的心揪,蒙慧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她宁愿老妈暴跳如雷冲上来先把她削一顿而后骂个狗血淋头,也不要看见老妈这样伤心失望无法接受的痛苦。
宋濂沉默不语,只是身体往蒙七七身前站了一步,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蒙慧慢慢收敛了情绪,灭了飘飘欲仙的气质,扫了率性粗俗的气场,整个人陌生起来。她默默的低头看了一眼脚上被玻璃划破正在流血的伤口,如两道蜿蜒的小溪,在洁白上画出美丽的花儿,这才开始感觉有点疼痛:“蒙七七,你跟我来。”
“妈,是我。”宋濂想把所有问题都揽到自己身上。
“蒙七七,你跟我来。”第一次,蒙慧对宋濂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固执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我去,”蒙七七拉了拉宋濂的衣角,担忧的看着母亲,低声劝阻了宋濂。蒙慧的心情她能理解,连自己都尚且还未完全接受的事情,怎么能让父母接受?自己一直的担心并没有错,只是好像还还低估了这场风暴的程度,如果躲避不了,那就只能面对。
她是姐姐,当然应该她来承担。
宋濂摇了摇头,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爱怜的拍了拍她的头,自己跟上。
三楼书房,蒙慧疲惫的坐在沙发一角,宋濂依旧挺拔的站在她的身前,没有说话,却恭敬而坦诚。堂堂正正告诉父母这件事情,一直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原本打算等确认蒙七七心意之后时机成熟,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叹了一口气,蒙慧疲惫的挥了挥手,示意宋濂在旁边坐下,而后苦笑。自己一向号称心思细腻敏捷,不过她一向不屑于用在家庭上,家庭生活就是要嘻嘻哈哈浑浑噩噩的过,哪里能计较那么多。有好几次,她都觉得七七和小濂之间好像有些什么奇怪的反应,可是她一直没有深究,却没想到原来如此。
她也有责任的吧。
“妈,对不起……”
“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蒙慧的质问没有丝毫火气,有点空洞的无奈和绝望。
“我知道。”宋濂丝毫没有犹豫,微抿薄唇,语气坚定:“我爱她。”
“你们是姐弟!”蒙慧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声音不由得稍微尖锐了一些,泄露出些许情绪。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宋濂固执,却知道蒙慧说的不是lún_lǐ这个问题,而是道德层面:“妈,对不起。”
“你跟七七是真心相爱吗?”蒙慧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问。
“我真心爱她,”宋濂思忖了一下,很认真的回答:“她暂时待我亲情多于爱情,但是我有信心让她爱上我。”
又是很长时间的沉默,蒙慧深吸了一口气:“你先出去吧,让我好好想想。先不要告诉你爸,你爸是法理界的老派代表,他不会同意的。”
若是七七在面前,她虽然最后也是一样的答案,但至少会发泄一下;而现在宋濂在她面前,她只有无力感。
蒙慧虽然没有承诺什么,但是宋濂从她话中听出了维护之意,父亲的原则和脾气,他自然知道,远没有他跟蒙七七说的那么简单:“谢谢妈。”
“等等,”在宋濂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蒙慧又将他喊住:“这两天,注意一下,不要让你爸爸发现。”
宋亚明的好脾气,不代表他没个性,事实上,学术人的固执和坚持,或者说白了,读书人所带有的那种迂腐气,在宋亚明身上体现的非常明显。
宋濂身子一僵,而后点了点头,推门而出。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蒙慧将目光落到桌上一张去年过年时拍得全家福,她和七七搞怪,宋亚明儒雅小濂沉静,却一点都不破坏阖家欢乐其乐融融的感觉。上天是不是对他们太过眷顾了一点,已然幸福却还希望他们更加亲密,可是却忘记了福祸相依,太过完美便是不完美。
蒙七七坐立不安等在房间外,看着宋濂出来,急忙着急上前:“怎么样?妈是不是气坏了?是不是骂你了?”
蒙七七自责不已,如果不是因为她对宋濂的宠爱,而默认了宋濂的行为,又怎么会发生现在这样的情况?
蒙慧的沉默,比她的爆发,更加让蒙七七惴惴不安。
“没事,”宋濂轻声安慰蒙七七,事情因他而起,是他不惜破坏目前的平衡在追逐自己想要的幸福,如果有后果如果要责罚,应该由他来承担。
可是,原本设想的那么简单的事情,却好像变得复杂起来。就算得不到别人的理解,但是没有父母的祝福,他们可会真的幸福?
“都怪我都怪我。”蒙七七没有宋濂那么好的心态,自责愧疚惶恐羞愧,五味杂陈,看向宋濂的眼睛都有点泪眼朦胧。
“小慧啊!七七?”楼下忽然传来宋亚明的声音:“小濂啊,你妈回来没有?”
蒙七七立即擦干眼泪,紧张不安的看着宋濂,宋濂指了指她的房间:“你先回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