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栗裹紧了睡衣,像虎视眈眈地盯着敌人的母兽,“不行,嘉树,你再忍段时间。”
顾嘉树现在就像是点着了火的爆药却被按着捞不着爆炸,都快憋疯了,“小栗,都八个多月了,求求你,可怜可怜我。”
“不行,我要可怜了你就是对孩子不负责任。”霍小栗麻利地扣好扣子,一翻身躺下了。顾嘉树像条可怜巴巴的鱼被晾在了那儿,真是有上天不能下地不成的滋味。霍小栗有点于心不忍,一伸手,把他拉到床上,按灭了灯,然后笨拙地钻进夏被底下,顾嘉树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东西,他抚摸着被子里的霍小栗,叹了口气,说小栗,不用了。霍小栗含混地说没事,我愿意。
是啊,以前这样的游戏他们不是没做过,可为什么那会儿他感受到的是疯狂的快乐,而现在全是内疚呢?
一点快感都没有,因为霍小栗怀孕了,而他还让挺着个大肚子的霍小栗满足他的生理要求,他是个多么自私的男人啊。
最后,还是他自己去卫生间解决的问题,当他从卫生间回来,见霍小栗正有点内疚地看着他,就笑了笑,说没什么,在西安那会儿,我都是这么解决问题的。霍小栗突然掉了泪,一头扎进他怀里,说嘉树,你真好。
第二部分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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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冷了,霍小栗生产的日期也快临近了。
中午,霍小栗和同事正要去食堂吃饭,母亲提着保温桶来了,她越发苍老了,步履不像从前那么稳健了,她把保温桶放到桌上,看着霍小栗说:“多吃点,多吃点生孩子的时候才有力气。”
霍小栗问了一下家里的情况,看着母亲满头的白发,不知怎的心有点酸,就说妈,你别往这儿跑了。
母亲笑了笑,把保温桶往她眼前推了推,“吃吧。”
霍小栗觉得母亲似乎有话要说,“妈,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母亲顿了顿,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开口一样,她的这个表情让霍小栗更难受了,觉得母亲真的是老了,老得再也不像以前那么泼辣无畏了,在她这个做女儿的面前,竟也有了畏缩不前的意味,好像让她帮着做点什么,不是她这做女儿的应该,而是要厚着脸皮到女儿门下求恩惠一样。霍小栗突然不敢看母亲的眼神,生怕再看,自己的泪就忍不住要掉下来。
母亲期期艾艾地说:“小栗,你看你弟弟……”
霍小栗这才想起来,顾嘉树刚从西安回来那会儿,母亲就曾提过,希望顾嘉树能帮霍小震一把,当时她没敢答应,只是说等等再说。可这一等,都半年多了,要不是母亲提,她几乎忘了这茬,就很是惭愧,“等晚上我跟嘉树说说,不过……妈,嘉树公司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公司管理层安排自己的亲属在公司就职,一旦查实,嘉树是要受处分的。”
母亲惆怅地点了点头,说她知道这事,所以才一直忍着没好意思开口。可就凭着霍小震的民营大学毕业的学历,想找份好工作太难了,如果让他这么混下去,将来没个出头之日不说,连找对象都成问题。
是啊,霍小震都二十五岁了,如果不趁现在找家好单位脚踏实地地打拼,怕是机会越来越少了,霍小栗点了点头,“我让嘉树想想办法。”
母亲黯然说:“小栗,我没什么本事,也老了,你弟弟就靠你了。”
霍小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既不能大包大揽弟弟的将来,也不能贸然承诺安抚母亲那颗惶惑的心,唯恐一旦承诺了却实现不了,就成了对母亲和弟弟的伤害。承诺这东西,出发点通常是好的,可是,承诺和谎言的差别就是,前者是一个被兑现了的承诺,后者是一个没被兑现的承诺。
母亲轻轻叹气,“吃饭吧。”
霍小栗也只能是默默地吃饭,其实母亲非常想再强调几遍给霍小震换份好工作的重要性,可是,她知道女儿说了不算,还要求助于女婿,她也不想逼已身怀六甲的女儿立马给她一个泾渭分明的答复,这不现实。
等霍小栗吃完,送母亲出医院时,母亲问肖爱秋对她怎么样,霍小栗说挺好的,毕竟我怀的是她孙子嘛。
母亲就有点失落地说:“要是她知道我求着嘉树给小震帮忙,不知又要说什么怪话了,咳,也好,她终于也熬到让我仰着脸去闻她鼻子里喷出来的气了……”
母亲在街面上混了这几年,奉行的宗旨是宁肯被打死不能被吓死,可现在她说出了这么没脾气的话,让霍小栗更是难过了。“妈,您说什么呢,您是找嘉树帮忙,又没求她。”
霍小栗的这句话像气泵一样,把母亲原本瘪瘪的心充足了气,她先是铿锵地说了声对,又底气十足地说:“按说应该是她感谢我才对,当年嘉树不愿意去西安,她也哭着号着地不让去,要不是我给嘉树打气鼓劲,她儿子能有今天?”
霍小栗就笑了,“对,妈,您这么想就对了。”
当然,霍小栗这么说,只是为了给母亲打打底气,让她别觉得顾嘉树混好了,她就得看女婿亲家的脸色,也没这必要。相比现在这个谨小慎微,要看亲家和女婿脸色行事的母亲,她还是喜欢过去那个泼辣而口无遮拦的母亲。虽然女人彪悍不可爱,可至少母亲彪悍的时候,她不用为母亲凄惨心酸。
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