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里最热闹的莫过于晚上,人们忙碌了一天,会选择美味的佳肴来犒劳自己。
“夕瑶,辛苦了。”一个年轻的男服务生端着油腻腻的盘子,放到盥洗区。
“啊?”夕瑶抬起头,手一滑,摔碎了一个盘子。这是她新找的兼职,在火锅店的后厨洗碗。
“对不起,我天生嗓门大,吓着你了,这盘子的钱从我工资里扣,我来赔。”男生尴尬地说道。
“不用了,是我走神了。”
夕瑶经常魂不守舍,做事也没有以前麻利迅速,总是走神。
“那……那我先去忙了,今天周五,人比较多,我去面前了。”男生说着便跑开。
夕瑶将碎盘子丢进垃圾桶,继续洗着堆成山的盘子,机械地冲洗盘子上的油渍。
到了晚上十点,服务生们收拾完后都陆续回了家,后厨房只剩下夕瑶一人,盥洗区里堆着十几口油锅,是她接下去要清洗的东西。
一直忙到十一点多,夕瑶才将最后一只锅放进储藏柜。
夜太安静,安静得让孤独的人悲伤。
夕瑶倚靠着储藏柜,肩膀抖动,黑夜掩盖了她的哭泣。
对面三楼的窗台上,坐着一个透明人,望着对楼窗户里的夕瑶。
“你怎么这么蠢呢?我都给你暗示了,你怎么还不懂!”吉宝愤愤道。吉宝只关注自己的主人,他愿意和夕瑶接触也是因为汎尘,但他也知道,相处下来,夕瑶已经成了他的朋友。
吉宝爬起身,钻进窗户,明目张胆地从别人家的房间穿过。
房间里的赤膊男人眼睁睁地看着房门自己打开又关上,摸不着头脑。
吉宝来到对面楼,他不准备在三更半夜的时候吓到他的朋友,他敲了敲门。
“谁?”夕瑶急忙擦掉眼泪,问道。
“吉宝。”
夕瑶听到吉宝的声音,心里一暖,仿佛是老朋友雪中送炭的慰问。她打开门,也不知道这小家伙进门了没。
吉宝质问道,“你没看我给你的缯帛吗?”
说到缯帛,夕瑶就想起那个美若天仙的少女,她回道,“看了,很漂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她和汎尘……”夕瑶还是无法说出口。
“恋人。”吉宝脱口而出。
夕瑶咬着唇,她心里有数,但听到了还是会难过。
“不是,”吉宝摇着头,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看了,怎么还在这瞎忙活!”
“我?我怎么了?”
“行动啊!”吉宝跺着脚催促道,“我忍了你很多天了,你都没什么行动,你不知道时间很宝贵的吗?过一天就少一天!”吉宝在心里呐喊,我可怜的主人…
“吉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还有,我也看不懂缯帛上的字。”
“你没念过书吗?字都看不懂!”吉宝拧着眉头问道。
夕瑶被吉宝说成文盲,不爽道,“我念的书都不长这样的字!”
“好吧,我忘了,”吉宝抓了抓脑袋,“缯帛上记载的都是木芷凝的个人信息,还有一些事迹,她年纪轻轻可不一般!上面字太多了,我懒得看,才丢给你,让你自己看的。”
“我为什么要看这个?”
“难道你不想知道汎尘为什么爱上她吗?”
夕瑶被吉宝这一问给问住了,她的确很想看,她从包里拿出缯帛,“他真的很爱她吗?”
“嗯,”吉宝应了一声,“她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怎么也找不到,我猜她已经死了。”吉宝擅自把汎尘隐藏起来,一来是为了躲避想杀死他的人,二来是因为木芷凝,吉宝不想让自己的主人难过和苦等。
夕瑶有点诧异,自己主人的爱人死了,吉宝怎么可以如此洒脱,仿佛在说别人家的闲事,这别人家好像甩了好几十条街那么遥远。事实上,吉宝的确不太喜欢木芷凝。
身为旁观者,吉宝最明事理。在深林里,夕瑶吸引了夏夕澈的注意,他愿意跟她走,还一直待在她身边,说爱可能有点牵强,但至少是有好感的。
吉宝继续说道,“你才是关键,你要把‘好感’转换成‘爱’,所以,你要多学学人家,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没人看的到吉宝,也看不到吉宝的身体早在几天前又缩小了一圈。用卜思的话讲,这六年会有一个结果,无论好坏,都将是个终结。吉宝不想汎尘有遗憾地死去,汎尘对任何事情都无动于衷、漠不关心,唯一的牵挂就是木芷凝。
吉宝擅作主张的事已经不是一两件了,这一回,他都大胆到打算把自己主人的爱情给暗渡陈仓、偷梁换柱了。吉宝一心为了汎尘好,却总是弄巧成拙。
“既然他那么爱她,那他为什么还要吻我?”夕瑶的声音很轻,难以掩盖的失落,仿佛在质问他。
“或许你们有什么共同点,”吉宝拿过夕瑶手上的缯帛,第一次仔细端详木芷凝的画像,看一眼木芷凝又看一眼夕瑶,经过一番对比,他摇了摇头,略苦恼地说道,“还真……没有任何共同点。”
“那他是在玩我吗?”夕瑶想起夏夕澈吻她的画面,觉得有些心酸。
“不会,汎尘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他对所有人所有事都漠不关心,怎么可能会有心思去玩别人的感情?他不会做没有任何意义的事。”
“那……”夕瑶住了口,她很想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难道要她去找他当面质问吗?破庙那一次还不够明显吗?他根本就不认识她,或者根本就是无视她,他那么冷漠,拒人于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