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事儿哥哥是不信的,可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还说后来官府的人挨家挨户的撂了话,让大伙儿管住了嘴……不是哥哥多心,我怎么觉着他说的那个黑衣后生那么像兄弟你呢?”
“就是我。”岳西没有回避,直接点头认了。
“啊……”郑宝才松了拉着岳西衣襟的手,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不过他马上又靠近岳西诧异的说道:“我说兄弟哎,你是不要命了吗?!那个人的亲事你也敢搅合,你是不要命了哇?”
岳西抿嘴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要不怎么说年轻莽撞呢,我那时是被猪油‘蒙’了心糊了眼才做出这样的傻事,以后不会啦……”
“哎呦!”郑宝才点点头,心有余悸地小声说道:“你可比再干这些事儿了,哥哥听着瘆的慌!那样的人咱们可惹不得啊!”
岳西依旧是笑,她嘴上没说只是在心里想到:惹都惹了,还能怎么样?老子不再理=惹他,是不愿意搭理他啦!
两个人同时静默了会儿,郑宝才再开口的时候倒是先叹了气:“这事儿啊,哥哥不该问。”
“无妨。”岳西面‘色’平淡地回道。
“问了就吊着心,可你看哥哥家里这一摊子事儿,是真不愿意再看着兄弟你有个好歹了。”
“郑兄但可放心,小弟非善类,自古祸害活千年,所以小弟的阳寿还长着呢,兄台只好好好照顾着家里的事就是。”岳西笑嘻嘻的说道。
“哈哈!这话也就能从你嘴里说出来。”郑宝才再次摇了头,脸上的表情也不再那么凝重,他随即对着岳西说道:“胖娘们儿可有日子没来我家里了,兄弟你可别误会啊!哥哥没有歪心思,就是你嫂子总是念叨她,她还收拾了一包袱衣服出来,指名道姓的说要留给杜三娘,还说,若是自己咽了气,她的衣服再给人就不吉利了……”
“兄弟,你回慈县的时候放那个胖娘们出来一趟,陪陪你嫂子,你看看你嫂子那模样还能有几天日子,这点事儿哥哥不算为难你吧?”
郑宝才抬了头,目光殷切的盯着岳西看,只等她给个痛快的答复,他好回去哄媳‘妇’高兴一场。
可岳西摇了头。
郑宝才的脸立马就沉了下去:“哥哥在你面前这点面子都没有?”
“我的胖妹妹没了。”岳西周身散发着魄人的寒气,连说话的声音都似没了温度。
“什么?”郑宝才眼睛悠地睁大,他诧异地问道:“没了?什么没了?”
“以后没有杜三娘了,她死了,昨天早晨咽的气。”岳西极轻极轻地说道:“这事儿不要和外人说,我胖妹妹孝顺,怕她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让先瞒着呢……”
郑宝才呆立在家‘门’前的地上,半晌没有缓过神来。
他眼看着岳西对自己挥了手越走越远,也没有再伸手拉住他。
猛然想到自己媳‘妇’这两日总是会提起杜三娘来,还说做梦都梦见了她,郑宝才立时起了身‘鸡’皮疙瘩,他扭身儿快步上了台阶,没进院子呢就大声喊道:“媳‘妇’儿,出来吃饭了,我给你买回了只笋‘鸡’呢,还热乎的!”
……
岳西是走着离开的郑家。
在夜‘色’阑珊的道路上,她贴着路边走的不疾不徐。
太平局那个小账房不会无缘无故的便不来上工,这事绝不会如郑宝才猜测的那样。
岳西只是越想越觉得奇怪,若是依照常理来说,太平局出事也应该早就出了,怎么自己才从山里出来,这些人就接二连三的遭遇了不测,难道这时间真的只是巧合吗?
抬头看了看天‘色’,岳西加快了脚步,现在并不算太晚,她还赶得及在关城‘门’前进到城里去。
她得动作快些了,只有这样才能阻止住韩二那个贱人再去害人。
大昭帝都还是老样子,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如同城里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
岳西先前就进城去买过酒,如今再次进城也是通行无阻。
几乎是没费任何力气她便从一个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做生意的游商口中打听到了相府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