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t;gt;万蛇温和地微笑,将天橡之胶赠与叶落:“拿这去予界流星,你的伤应该能痊愈。”
他看着叶落震惊地接过天橡之胶细细揣摩,眼里透露出满足和惬意,即使压抑的往事爬上心头,也无法阻挡他赎罪之后的满足。
罪恶之枝是最神秘,隐于世外纷争的地方,罪恶之枝最没原则,却也最重诚信。
百年之前,大雪纷飞的那个傍晚,本应该在敦煌剑下死去的叶孤和叶落被罪恶之枝的罪根界流星救下,从前叱咤风云的神器族顶梁之柱、绝代双骄叶氏兄弟开始隐形埋名,改容换貌,苟然而活。
罪恶之枝是一个为了搜集剑符能够帮你做到任何事情的地方,无论是战争,救人,正义,邪恶他们都不在乎,他们只在乎剑符。
界流星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他们也成为了界流星搜集剑符的工具,并且在他们体内留下了印记,印记就像病变的魔,随着界流星的心意控制着两人的生死。
祛除这枚印记的代价便是每人为罪恶之枝找到两枚剑符,这是一桩很公平的交易,万蛇和叶落也并没有什么怨言。
不幸的是,万蛇找齐了,而叶落还差一枚,所以他的病治不好。
没有剑符,他的病永夜也治不好。
幸运的是,万蛇现在为叶落找到了剩下的一枚剑符。
所以,他很满足,看着叶落珍爱地抚摸天橡之胶的神情很满足。
叶落激动地感应着天橡之胶的灵性,用复杂的目光审视万蛇,他没有说谢谢,但眼中残留的敌意已经少了许多。
他是不想死的,神器一族没有复兴,他怎样都不敢死。
如果现在死了,他怎样去面对摆放在周围的这些灵牌,当进入地狱时,那些死者询问他神器一族有没有因为他们的牺牲而复兴时,他又该怎样去回答?
他很害怕,所以他必须让神器一族重回正轨才可以死。
但万蛇与他的理念背道而驰,挡在他的前面,自己的病症也挡在他的前面。
现在万蛇愿意死了,自己的病症也可以得到解决,叶落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也许是期待许久的渴望突然出现把他砸懵了,又或许一直想死的人真的要死之后的不知所措。
叶落懒得去想,但心突然就软了几分:“如果你不阻碍我的行动,何不自己取了七转金生怪,安安静静地再活几年?”
万蛇摇了摇头:“七转金生怪不一定存在,即使存在,那也是属于辛武的东西。”
“你为什么对那个少年那么好?”叶落手指微微用力,他真的不喜欢那个聪明到可怕的少年,七转金生怪这种神物,为何要不惜性命地给一个小鬼。
“你能听我好好说说话吗?”万蛇的语气带着一丝恳求。
叶落沉默许久,望着手里的天橡之胶,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愿意再次去相信吗?”
“何意?”
万蛇不顾喉咙的发烫,酒的毒素已经开始慢慢发作,但他依旧向往地开口:“亚索,那个神一样的男人告诉我,辛武,是敦煌的延续。”
叶落震惊,天橡之胶铿锵落地,弹出去数米之远。
“你说辛武是敦煌的儿子?”
万蛇微微皱眉,随后点了点头:“我也不知亚索是为何意,但有这种可能。”
叶落瞬间勃然大怒,整个人如同一柄凌厉的剑,反手一掌,再次将刻有敦煌二字的灵牌劈的粉碎。
他蓦然站起,眼中的寒冷比冰雪更甚,方才对万蛇的一丝情愫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是敦煌的儿子,你竟然想着将七转金生怪这种神物交与他使用,神器一族还有那么多在前线战斗的将士,神器一族有那么多的天才,神器一族有那么需要拯救的人。
为何你偏偏选择他?
敦煌,可是屠戮了全村的恶魔啊!”
万蛇望着状若疯狂的叶落,冷静的像个得到高僧:“不,屠戮了全村的恶魔是我,他只是个被我哄着杀人的重情少年。
如果当初我不那么急迫,不那么自信,不将所有的事情一个人承担,试着去相信他一点,去相信淅淅,相信那些年轻人一点,事情会有截然不同的结局。”
他盯着叶落,声音没有一丝动摇,藏着百年以来的坚定。
“很多时候活着比死去更痛苦,每次看着你日渐变老,咳嗽不停,哥哥就会责怪自己的没用,所以我想尽可能地去弥补你,满足你的一切,哪怕你想要我的命。
淅淅已经变得很优秀了,甚至成为了脉剑宗的宗主,可我却不敢,不能和他相认。
因为我无法告诉她,她最敬爱的父亲指使了他的发小屠戮了整个村落……
这种煎熬,你应该能懂。”
万蛇喝着烈酒,捡起被叶落劈成两半的黑灵石牌,颤抖又徒劳地想将它们重新结合。
“可是,我对敦煌的愧疚,我对敦煌的煎熬你们没人能懂。”
“你们都知道他是杀人的恶魔,他是敌我不分的疯子,可是如果他不是背负着神器一族的责任,他又怎么会接受我的要求。
那时的他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却要承受亲手屠戮亲人的代价。
他的内心比我们煎熬无数倍。
如果他选择逃避,我们会怪他没有担当,养了只白眼狼;他选择接受,却没有做好,我们又将他定义成恶魔。
这是一个违心的选择,我们从没有听过他的意愿。
他被定义成了魔,所以洗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