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光了我的身子?”
“看了。”你坦然自若,丝毫不避讳,还恶作剧地补上一句:“青黄不接,并没什么吸引力。”
我当着你的面裸露身体,将衣物还给你,穿上自己的衣服,突然生出一股莫大的决心:“我会思考你的话。
你看光我的身子,我将会带着对你的憎恨好好活着,人生要因为爱或恨活着。”
与你相见两次,我都在你的眼中赤条,裸露的毫无保留,可是感觉却从委屈不甘慢慢变得平静而决定。
我想,在变完整的路上,我忽略了第一步,但所幸,我没有迟到第二步。
黑暗的下水道,因为你的到来而有了光;难闻的空气也变得香甜。
美中不足的是,和你相处的半年时光里,我从没有见你微笑。
你经常被噩梦惊醒,眼中流着泪,呼喊着那个叫“梓月”的女孩名字,在披星戴月的夜晚,独坐到天明。
我变得很奇怪,奇怪到像个疯子。
我想知道你过去的一切,想知道如何才能让你的嘴角悠扬,划出漂亮的弧度。
你又四肢乱舞,渗出的汗水打湿了衣物,尖叫着从噩梦中醒来。
我买好了酒,和你疯狂痛饮,那天晚上,你哭的像个孩子。
告诉我,你救了错误的人,那个叫梓月的女孩被你救的顾内掳走,你被裁决之光审判污蔑,你被关押在谜狱,你终于和她失散,你终于失去了她……
我抱着抽搐不住的你,难过又开心,愤怒又嫉妒,也在内心暗暗立下誓言。
你这么痛苦,我又怎么高兴的起来?
你原来也会哭,你故作坚强冷漠的外表下也和我一样脆弱不堪。
你原来也需要我的怀抱,我很开心。
你被顾内所毁,他是一坨肮脏不堪的屎,会玷污想净化他的人,我愤怒,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你喜欢的人叫梓月,我无助,我嫉妒,我同样想杀了她,让她永远从你身边消失。
你不知道,我派了“侮富侮帅侮权贵”所有的人去查探梓月的信息,去了解她的一切。
我不是想去救她,我想杀掉她,彻底,决然!
可是她被关押在精龙深造阁,我连潜入进去都办不到。
梓月,那个贱人,生不生,死不死,远在他处,却活的比在你身边近在咫尺的我活的更鲜活,更成功。
她该杀,她当死,我愤怒,我仇恨。
然而我办不到,只能和从前那个讨厌的自己一样,嫉妒无助,用喋喋不休的咒骂来安慰自己。
那晚过后,你突然告诉我,你要离开了。
“是因为我的原因吗?”我哭着求你带上我。
你摇了摇头:“你要去杀许多人,为了能去一个叫蝮蛇的地方。
选择了远方,就要风雨兼程,我不愿带上派不上用处的你。”
你的话语令我很难过,在一起的日子那么真切,却又恍然如梦,我恨你,不带上我。
我迷晕了你,我要**你!
如果得不到你心,那么至少要得到你的人。
凭什么你看光了我的身体,我对你毫无保留,你却隔着衣物,拒我于外?
我不要在你的生命中像一缕清风,什么都留不下。
无论是美好还是痛苦,总要留下点什么。
我骑在你上面的时候,你却仍在痛苦大喊:“梓月,你等着,我一定会来救你的。”
我再次泪如雨下,我与你肌肤相贴,你却仍在想着另一个女人。
我恍然大悟,原来我依旧像嚼碎的木兰槟郎一样破烂,注定要靠这种令人不耻的举动来让人铭记,来证明自己活着。
这就是我的生活吗?
看着你温润如水的脸庞,那么干净,那么温暖。
不,这不是我的生活。
遇见你的那一刻,我已经变得不同了。
在我的岁月里,只有你像你的脸一样干净和温暖,我不能亲手毁了这份干净的温暖。
我摇了摇头,穿好衣服,努力让自己不再裸露,努力让自己完整,然后苦笑着离开。
东郊城外,我遇见了玄苦秃驴。
我跳下树,扯开衣服,神器道:“玄苦秃驴,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否则我就喊你非礼我。”
秃驴死命盯着我,半晌,双手合十:“挤出一句哦米拖佛。”
“如何才能将一个人永远留在身边。”我鄙视地看着他,语气却十分虔诚。
牡丹月季相拥相抱,百争艳的奇卉园内,粉蝶轻轻停驻于蕾,薄翼轻闪,香粉轻飘。
玄苦秃驴猛力一扑,粉蝶受惊而飞。
“善哉善哉。”玄苦摇头苦笑,粉蝶却停驻在他的肩膀:“不顾一切地捕捉蝴蝶,蝴蝶飞走了;静静地欣赏美,美停在你的肩上。”
原来,爱不是嫉妒和占有。
我庆幸我杀不到梓月,庆幸那一晚的放弃。
辛武,我脖颈和手臂上的红蝴蝶并非纹身,而是身患绝症——红斑狼疮,身患此病,活不过十八岁。
但即使时日不多,我的心情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因为我决定以不再嫉妒,不再憎恨,不再任性,不再粗鲁的姿态,来到你身边。
你在我眼前流泪的那晚,我曾立下誓言:“有生之年,我一定要看到你发自内心的明亮笑容。”
因为爱,我无法留你在身边;但因为爱,我会来到你身边,期待那一份笑容。
辛武,我很快就来。
所以,等一等我,就像梓月等一等你。
(即将申请签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