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留着一盏灯,司三仍未睡。
司机朝他敬礼,而后军车缓缓驶离公寓。
杜柏钦将手上的包和外套递过去,司三接过,低声一句:“殿下,餐厅还备着你的晚餐——”
杜柏钦声线有些沙哑:“撤了吧,我吃过了。”
司三点点头,在他拾阶而上之后,熄灭了客厅的灯。
杜柏钦扭开卧室的门,看到已经在被褥中熟睡的人儿。
他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的摇椅上坐下。
身体略感疲惫,他这周外出视察,今晚刚刚抵达首都便赶了回来,这一刻看着她,是无比的安宁。
她头发比小时候长了许多,墨黑的发丝摊在枕上,醒着的时候一颦一笑之间略有女人的俏丽风情了,但睡着的时候,却依然是甜美娇憨的睡颜。
杜柏钦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就这么看着,怎么都看不够。
他后来回过牛津,她毕业之后不知去向,甚至连毕业典礼都没有出席。
他寻访过他们学院,宿舍内那位胖胖的tutor女士对她印象深刻:“哦,那个中国女孩子,失恋得天崩地裂,半夜醉醺醺地赤着脚在走廊大哭,那是十二月的伦敦,冷得到处结冰唉——如此漂亮年轻的女孩子,真是让人心碎。”
杜柏钦往返伦敦多次无果,郁郁很久。
他只知道她来自中国云南,可是具体地址一无所知,他去牛津查过她的学生档案,束蓁宁并未留下详细的地址。
而且这一切都已经是三年后了。
他回国之初的几年,所有于他有关的人物,他在伦敦同学之中,蓁宁自然进入了调查局的视线。
他只说是她是露水女友。
情报局也不能找出更加线索。
他也庆幸蓁宁在伦敦并未留下任何资料,可是这一方面,他后来也没有办法找得到她。
她往他的邮箱写过那么多信,他看得几乎要崩溃,但还是只能在深夜,亲手按下了删除键,甚至连备份都不能留,因为唯一能保护她的方法,就是不联系她。
他进入军队,一路升迁。
再回到英国时,她早已不见。
蓁宁闭着眼,感受得到床边的人影。
他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可是她不能醒得太快。
直到身体已经躺得快要僵硬,她才翻了个身,模模糊糊一句:“柏钦?”
杜柏钦低沉温柔嗓音:“我吵醒你了?”
蓁宁看到他褐绿色军服的领带还没解:“怎么不睡?”
杜柏钦摸了摸她的头发:“刚回到,先进来看看你。”
第二天醒来,蓁宁下楼来,看到了在餐厅里的男人。
杜柏钦穿了件蓝色衬衣,悠闲地在玻璃窗边看报纸,蓁宁真是佩服他,只消睡两个小时即刻神采奕奕。
杜柏钦笑着说:“吃早餐,我今日休息,带你去一个地方。”
蓁宁倒牛奶:“什么地方?”
杜柏钦放下报纸,替她抹三明治:“去了你就知道了。”
杜柏钦驾车,从康铎的市政区出发,经过金融中心区,转入高速公路,过了半个小时,蓁宁看到视野里渐渐开阔,路边是大片的花田,在冬日阴沉的天空下只剩下稀疏的细枝。
蓁宁心头开始慢慢紧张,她已经知道他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