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一直都觉得, 自己是不怎么容易受孕的身子, 嫁给裕王很久之后才怀上顺姐,之后再怀豹儿, 就顺利了很多, 她没有想到,这第三胎,怀得更加容易。
只是被裕王强迫的那一次, 就让她怀上了孩子。
自从那次以后, 裕王再也没有来闲云阁骚扰过她, 仿佛世上压根就没有初雪这个人存在一般,即便若芙告诉了他初雪怀了身孕的消息, 裕王也没有像以往那样欣喜,只是淡淡地对若芙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照顾她吧。”
于是,若芙与初雪的感情越发的深厚了。
因为初雪的身孕,照顾起豹儿来就不太方便,于是索性就将豹儿全权委托给若芙照料,若芙当然满心乐意,于是就将豹儿接到了正院, 悉心照料,初雪每日去正院请安时, 必定要在正院耗到正午时分, 经常是吃过了午饭, 又待到黄昏才回闲云阁。
这日, 两人又带着顺姐和豹儿在院子里晒太阳,正院高大的院墙挡住了初冬略嫌寒意的风,整个院子里满满当当的阳光让人仿佛置身于热水之中,非常的舒服。
看着顺姐牵着豹儿蹒跚学步,若芙看了一眼初雪微微隆起的肚子,有些羡慕又有些感慨:“你已经儿女双全了,这个孩子不论是男是女,都是锦上添花的美事了。”
初雪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儿女,没有回答若芙的话。
若芙又道:“我听说,前几日有人送了王爷四个美女。”
初雪淡淡地嗯了一声:“咱们后院到底还是有些冷清了,多添几个人,也热闹些。”
若芙点了点头:“听说都是十五六岁的妙龄女子,一个个倾国倾城,人在东跨院里,还由宫里的嬷嬷教养着,我都还没见着呢,王爷就迫不及待地一一临幸过了。”
听了这话,初雪微微有些意外,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裕王怎么好色过,怎么如今突然性情大变,喜欢起女色来了。
看出她眼中的诧异之色,若芙轻声道:这不太像是王爷素日里的作派,你觉得呢?”
初雪晒然一笑:“娘娘,咱们先不说王爷,就您这番探究的心思,可实在不符合您的素日里的做派?您该不会是吃那帮小姑娘的醋了吧?”
若芙盯着她的脸,若有所思:“别拿我开玩笑,我跟你说的是正事,我觉得,王爷此番转变,可能是因为你的缘故。”
“因为我?娘娘开什么玩笑,怎么会是因为我?我压根就不知道那四个小姑娘的事情。”
“初雪,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对于你的冷漠,王爷其实非常在乎,非常伤心么?”
初雪不禁哑然失笑:“娘娘,您都在想些什么啊,不过,也难怪您会胡乱猜疑,您可能还不知道吧,王爷年少时就爱上了一个叫银欢的宫女,爱得如痴如狂,后来银欢死了,他简直就万念俱灰了,他的心早就被银欢给占满了,怎么会对我有那种男女之情呢!”
若芙摇了摇头:“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总之,我的感觉不会有错,王爷对你有情,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时,豹儿撒开两条胖胖的小腿,咯咯笑着从树底下朝初雪怀里奔过来,初雪忙张开双臂,一把将儿子抱进怀里,一边亲吻他的小脸蛋,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您别胡乱猜测了,他现在有四个美少女相伴,日子快活似神仙,可没您说的那般深情。”
若芙缓缓道:“初雪,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一般的女子,听说夫君对自己有情,哪有不眉开眼笑的,何况王爷是这般尊贵的身份! 究竟是什么让你这般无动于衷?”
初雪看了若芙一眼,略一思索,便问:“娘娘,如果王爷对您有情,您会眉开眼笑,满心激动么?”
若芙一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
初雪微微一笑:“瞧,您是他的正妻,做妻子的,哪有不巴望着丈夫对她真心相爱的,可是您却没有立刻这般回答我,您这又是为了什么?”
若芙凝视着初雪那双澄澈的眸子,觉得那双眼睛似乎早已洞悉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不由得长叹了一声:“你说的对,人世间的事情,哪能一慨而论。”
两人谈谈说说,逗弄孩子,不知不觉又到了晚膳时分。
初雪带了两个孩子回到闲云阁,小月早就摆好了晚膳,母子三人围绕着大圆桌,热热闹闹地吃完了这顿饭。
回到房中,正要沐浴休息,冯保却来了。
按照惯例,冯保与她说话的时候,小月和林嬷嬷基本上都是回避的,这次也不例外,冯保一来,两人就各自找借口出去了。
初雪知道冯保必有话说,便问:“你来找我,可是想告诉我他的事情?”
冯保珍重地点了点头:“我今天刚刚得到的消息,只是不知道对您来说,到底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不管是好是坏,我都要听真实的消息。”初雪紧盯着冯保的脸。
冯保顿了一顿,方道:“张大人的妻子有身孕了。”
短短几个字,声音又极轻极轻,在初雪听来,却如雷霆万钧,耳边轰隆之声绵绵不绝。
她颓然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浑身一点力气也无。
心是如遭重击般的痛,然而,不应该是这样的,这绝对是个好消息啊,他的妻子有了身孕,他有了后代根苗,老来有子傍身,不至于晚景凄凉,这难道不是自己一直以来所期盼的么,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难过?
想到这里,她牵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