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早已料到了今天,早已把时局看的如此深沉透彻,早已对雷泽了如指掌,更早巳料到了皇上把他派送到明州的用意,皇上是有用他这步棋,将整盘棋局揪到明处,让
所有的人都呈现在烈阳下无所遁形,只是我不知道,雷渊明知皇上的残酷用意,却仍旧愿意为他拼死一搏,我不知道是该为他哭,还是为他笑。
约在明州郊外,不过是一个幌子,雷泽根本不打算出城,因为现在的他不是要王位,而是要我和清歌的命。
看不到清歌,他如何能够罢休?以为皇上或许也会因为顾忌我的缘故,而放弃硬攻而选择守住明州,这时,他那些在远方铺垫的棋子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一声猛狮长啸,一句简单的京师兵马,就让明州易守难攻的大门哗然大开,让易容戒雷渊的雷泽输得彻底,绝望地看向与我同坐在无顶无幕的马车上的雷渊。
眼中,不知是恨,还是忧伤。
雷渊偏过了头,面色冷淡仿若陌路,连我都忍不住代雷泽恨起他来,而我们都没有看到,那双被绑在背后的手已经攥得铁紧。
“他是你弟弟,也是一直保护你,视你为唯一家人的亲人!”我低声道,说不清。
“如果我能平安地活着,下半辈手,一定为他祷告!”雷渊转过头面对我,让我看到他脸上清清楚楚纷落不断的泪水。
原来,你也知道,这场战役,雷泽已经未打先输,终难全身而退,即使这样,你还是选择了自己的立场。
我突然很同情他,倘若要我遗弃夜爵,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对办不到,可是现在我清楚地看到他眼中对雷泽的浓厚的亲情,更看到他残酷不留余地的做法已经将雷泽置死于
地,他的心,不痛吗?
远处那道夹杂着无比气势与自信的人影昂然坐在马上缓缓近,虽然是仰视城楼上的雷泽,却依然令人产生不敢直视的强烈感觉。
“你以为,你在江湖中成立的一个小小帮派,就能颠覆我天日王朝先帝一手打造的局面?”他声音不大,却清清晰晰地传到楼上我们的耳朵里。
“你也未免太小瞧我凤九天了!”
“你战功赫赫,原是我朝不二的人才,可惜行差踏错,一念之谬毁了你的一生!”
“你知道自己最大的败笔在哪里吗?那就是你太过自负,被夺了信物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堪一击,应该罢手归隐,你却不依不饶。”
“……”
我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跟雷泽说这么多,可是此刻,雷泽的表情已经濒临疯狂,他不是要皇位,我很想对着皇上大叫,可是,易容后的清歌却对我轻微地摇了摇头。
“我会输给你么?“雷泽轻声哼道,骄傲笔直地站在城楼上,一瞬不瞬地盯着皇上。
“你以为京师你的部下还有命在?没有,他们都被清歌查出来诛杀了,你以为你在澜城的一举一动无比隐秘?告诉你,既然我的母后是江湖中人,我在江湖中就不可能没有势
力!”
清歌的手微微一抖,是因为雷泽瞥过来看向我的眼神中透出不容错认的浓重杀机,还是皇上最后那句关于江湖势力的话?
“一切,都是你联的。”
皇上,在痛快淋漓的话语声中,以一声“朕”结束了自己平静却杀机四溢的演讲。
话音刚落,四周突然迸出一声整齐大喝,“杀——”
震动城楼的巨声遽然划破了天际的平静,明州城内早巳家家关门闭户,百姓人人瑟瑟发抖,一场在天日历史上无一字记载的苍凉战役,正在此处郊外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序幕。
城楼上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无数黑甲死士,数量庞大却整齐不乱,他们看向我们的冰冷眼神,仿佛我们已经是死人了。
雷泽和手下的刺客立刻转身面向他们,而此时,城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弓箭也密密麻麻地激s向了城楼。
“走——”一声低喝,清歌飞掠过来抓住我和雷渊顺着城墙向城楼下跳去。
不待我们有所反应,敏锐的雷泽已经察觉异样,挥手收去数支城下s上去的箭,反手向我们三人用力掷来,雷泽武功高强,箭的来势凶猛异常,其中至少有三根要招呼到清歌
身上,眼看清歌双手抓着我们根本无法隔开这些利箭,我仗着身上穿有清歌昨日夹杂在便服中给我的宝甲,用力反身向清歌的背部靠去,但另一个身躯更快地靠过去——
“唔——”一声闷哼,一点鲜血溅出,一缕血腥气绕着一个透明的灵魂在我面前一晃而过……
我睁开眼,脚已经踏在了坚实的土她上,身上没有丝毫疼痛,阳光刺眼地反s到我的眼中,泪水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耳中,清歌压抑伤痛的呼叫绵延不绝,“雷渊——“
我抬起头,城楼上,雷泽身边的刺客正一个个地倒在血泊中,雷泽呆呆地看着我们,迎着阳光的俊美面孔灿然生辉,他如同一座雕像,一动也不动。
“我没事——”雷渊虚弱的声音缓缓传来。
他真是我平日里见过最不像皇子的皇子,总是一身简朴,总是温文和蔼的口气,即使在与我争执时,也努力保持君子风度。
清歌伸手急速点了他几处要x,他的伤口不再汹涌地向外冒血,可是,即便如此,他身上的布袍,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那三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