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闹的大街,人来人往,两年来,我第一次享受到如此宁静的清闲。
账簿,开始逐渐教给秋灵,我从旁指点,生意上的疑难问题,或者大的决策,云蓝会来到我的院子里,逐一向我请教,那些管事,我也不再见他们。
南方的生意,我也交给了柳鸿飞,他是个精明能干的人,我很放心,并且我托他常常照看一下玉冰清,去和他聊聊,一个人的寂寞,我想柳鸿飞也是能够理解的。
程望父子三人专门为我打理凰爵的珠宝类生意,程星则接下了商队的一切事宜,尽管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打算退居幕后,但忠诚让他们毫不迟疑地执行了我的命令。
日子,一天天过着,我和外公日日躲进我在京师的蘅芜坊分店,完全一样的布置,三楼,是专为我保留的天地。
那天为了尽快抱我回睿王府让外公给我看病,清歌不惜违背宫规,从软禁他的凤隐宫离开,为了这事,皇上罚他一个月不许出凤隐宫一步,外公一个人待在睿王府十分无聊,
所以一有空就逮住我陪他。
说实话,我宁愿每天都陪着外公,也不愿意现在几乎无事一身轻的我窝在府里学淑女礼仪。
清歌每晚都会偷偷溜出来,我不再让他来我的住处,这是危险的,爹到现在还不清楚我和他的关系。我每天去睿王府,一方面是为了见清歌,另一方面却是为了陪伴寂寞的外
公。
外公喜欢上了蘅芜坊的药膳,于是,我们隔三岔五就会来这里大吃一顿。
尽管手腕上的细线逐渐移向手肘,但我选择漠视。
外公看我的眼神让我十分难受,他极力掩饰,可是,总是又在不经意间闪过一抹痛苦,我不希望带给他难过,但似乎,总是事与愿违。
“清歌着手调查太后之死的谜,还没有头绪啊?”
在我的地盘上,本来不需要如此谨慎,但是长期的习惯养成,我还是放低了询问的声音。
“清歌什么都没有查到,太后的身体一直很好,突然间死亡,清歌不相信是病死,可是,他既不能查看太后的遗体,又找不到当初为太后诊断的御医,那御医在第二天就失踪
了,他的家人,全部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乡下。如果说是后宫人的阴谋,他们的手脚有这么干净,我不相信!”外公摇摇头。
“这么说,连清歌都被难住了?”我诧异地问,记得谁告诉过我,他可是我们天日最聪明的人。
“不是难住了,而是他目前行动起来缚手缚脚,不方便引起了缓慢,不能怪他。”外公涨红着老脸为他的外孙辩解。
我挑起一眉,“虽然清歌提起太后时态度非常镇定淡然,但是我却推测,他心底对太后是有一定程度的怨愤的,在这种情况下,清歌能够客观地面对太后的死吗?”
“你这娃娃——”外公吹胡子瞪眼睛。
“哈哈哈……”好滑稽,虽然对老人笑是没有礼貌的,但——我忍不住了。
喧闹的声音从大街远远地传来,甚至传进隔音设备良好的蘅芜坊,打断了我的笑声,我忍不住好奇地启开窗扉。
楼下,老百姓站在街道两旁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好奇中带着三分热烈。
不远处,几个驿官在前面开道,后面热热闹闹地跟着一支长队,高头大马,即使隔了很远也能感受到这队人的彪悍之气,再看那打扮,看那服饰——
“好像是锡勒国的使节,”外公也凑在窗缝间往外看,“他们来干什么?没听清歌说会有使节来啊?”
“爷爷认出来是锡勒国的人?他们不是跟我们天日不和吗?前不久还跟勇王阴谋——”我及时刹住嘴,勇王、恭王,在清歌眼中也许是无法抹煞血缘关系的弟弟,但在外公心
中,确实永远也不能消除的痛。
事实上,正是因为他们的出生,才彻底断送了他唯一的女儿的命。
“那件事我听清歌说过一些,九天那孩子也和我聊到了一点,这个勇王,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分明是引狼入室啊!”外公叹了一声。
曾经,他只是一个不关心朝廷动态的江湖人,仗剑携酒,快意江湖,但是现在,他的女儿,给他生了三个身为皇室重要成员的可爱的外孙和外孙女,他们已经失去了母亲,他
绝对不能再丢下他们不管,所以,他也不得不搀合到他最讨厌的朝廷政治中去,去伤脑筋,去浮沉品味。
“爷爷——”我轻声唤着陷入沉思中的外公。
外公毕竟老了,尽管平时精神抖擞,和我嬉笑不断,但是,有时候,还是会陷入到无端的恍惚思绪中去难以自拔。
我知道,那是他在回忆。
“叮咚——”门外,突然传来了特殊的敲门声。
“谁?”我沉声问。
“小姐,丞相让你赶紧回去,宫里来了圣旨,召你进宫呢。”门外,纪情清脆的声音传来。
我吃惊地看着外公,外公也一脸茫然。
皇上,又在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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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我的院落,我让纪情拿两张各五百两的银票给我,又揣了一支精致镂空纽雕的翡翠琉璃手镯。
正厅,一个雪白干净富态的中年太监正等在那里,爹陪着他说话。
我一跨进门,他们都站了起来。
爹假装生气地道,“一个姑娘家,整天就知道在外面乱跑,累得林公公在这里等了好一阵子。”
“哎呀,爹,我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