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卷,正放在桌上晾干。她手边还有有一张小纸条,被她用镇纸压着,只露出边边一角。
这张小纸条是她从那袋小鱼干里找出来的,苏竞云倒是和她心有灵犀,她想用毛毛送信,苏竞云却先写了一封信给她。
信上只有四个字:我很想你。
四个字,尽是相思意。
这个傻瓜……
冥先生看了看窗外,入了夏,又是一波桃红柳绿,窗外的芭蕉生的叶肥根粗,一眼看过去,绿油油的一片,不远处还有玉兰,还有,鸢尾,木槿……她原本以为这是最美的夏景,直到他看见神侯府边那一块生机盎然的地,地里有瓜苗,有豆苗,田里搭着架子,这时候花开得正旺。那时,苏竞云蹲在地上,很是苦恼地戳着她种下的西瓜,问冥先生:“这西瓜开花可真快呀,西瓜还能留到七夕吃吗?”
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冥先生满心惆怅,她拿过笔和纸,又写下了一首词。
他写完了那首词,晾干了,又把纸面反过来,打开一个小瓷瓶,拿过一只没蘸过墨的笔,沾了沾里面的东西,在背后细细的画了起来。
等他所有的事做完,太阳都已西沉了。他走到窗边,推开窗子,冲那一群和毛毛玩耍的宫女道:“小晴,我的猫呢?”
“在院子里玩儿呢,先生稍等。”
小晴一身香汗,把毛毛抱了进来:“先生要用膳吗?”
冥先生抱过毛毛:“下午看书累了,没什么胃口,我休息一会儿,等天黑了,叫我。”
小晴知道冥先生要休息,也不打扰了。她悄悄地退了出去,毛毛也玩累了,趴在书桌上,把脑袋搁在爪子上面。
冥先生摸摸她的头,打开那袋小鱼干喂她。
“听着……这信,你务必要带给苏竞云,不要让人发现你肚子下面的秘密,如果有人看见了,你就跑,跑得越远越好,然后再回神侯府交给苏竞云,知道了吗?”
冥先生从怀里摸出几只细细的竹筒,打开了,把刚刚的纸搓成长条,塞了进去,然后用蜜蜡封口,拴在了毛毛的肚子下面。毛毛的毛长,肚子也肥,长毛一盖,根本就看不见这几个小竹筒。
等到天黑,东宫里传来一声怒极的声音,以及一只被丢出的猫。
“告诉李公公,让她把猫扔回神侯府,这猫抓人!”
御猫毛毛的荣耀,仅仅持续了一天。
李公公当天夜里,便按照冥先生的命令,将毛毛送回了神侯府。
好在猫的主人和毛毛本身对于这个御猫的称号根本也不在乎,冥先生一走,苏竞云跟失了魂一般,这时候好歹来了个安慰,也算抚慰了一下受伤的心。
“毛毛诶,你见着冥先生了吗?他怎么样?”
苏竞云躺在床上,捏住毛毛的耳朵,毛毛蜷成一个球,呼呼大睡,它白天,玩太累。
“毛毛,我问你话呢。”
毛毛耳朵抖了抖,依旧不理不睬。
“喂!”
苏竞云一把把毛毛捞了起来。毛毛冷不防被吵醒,心下大怒,蹬着四爪,要挠苏竞云。
“喵喵喵——”
“你还敢挠人了!”
一人一猫在床上滚作一团,大打出手,苏竞云一掌拍出,毛毛跳起来,伸出爪子就去挠苏竞云的手,苏竞云连忙收回手,改掌为钩,去提毛毛的颈皮,毛毛被捉了个正着,扭动着身子,气得喵喵直叫。
“咦,那是什么东西?”
毛毛一闹,肚皮的长毛凌乱了,几根竹筒便露出了一端。苏竞云原本怕毛毛走丢,也给她身上系过竹筒,后来因为毛毛乖了些,便帮她拆了下来。这下又看到这个东西,着实讶异。
“谁给你系上去的?”
苏竞云抱着毛毛,从她的肚皮下拆过那几个竹筒,她手一松,毛毛就从她怀里钻出去,气呼呼得跑了。
苏竞云拿过油灯放在床边,倚着床头,将那几个竹筒打开。
“是冥先生!”
苏竞云拆开一个竹筒,抽出里面的纸卷,打开一看,不禁大喜,这真的是冥先生的字,冥先生给她写信了,他一定看到了自己那张纸条!
可靠在油灯下细细一看,顿时又失望了。这上面,是冥先生译注的豢龙术,而非她所期盼的回信。
这样啊……苏竞云失望的把竹筒一个个拆开,拆到最后一个竹筒时,却是一首词——
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风拍小帘灯晕舞,对闲影,冷清清,忆旧游。
旧游旧游今在否?花外楼,柳下舟。梦也梦也,梦不到、寒水空流。漠漠黄云,湿透木绵裘。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
苏竞云来来回回把这首词读了几遍,她虽不好诗文,但心上人所写,却让她感同身受。
冥先生不开心,他在宫里,过得并不如意。
那些琼楼玉宇,雕栏玉彻,是一个华丽的牢笼,他身在那里,心却不甘束缚。
“我要带他出来!”
苏竞云突然明白了什么,冥先生通过这种方式和她联络,必然是被软禁了!她立马翻身下床,拿过一边的佩刀,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把那封信,回头又去拿。
那封信方才落在了油灯旁,翻了一面,苏竞云抓了过来,却发现,背后大有乾坤。这纸正面是信,背后被冥先生用特殊的燃料画了一幅地图。方才苏竞云靠在油灯边看这封信,油灯有热度,一遇热,背面的东西变回显现出来。
宫里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