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树暴跳如雷:“狗奴才。本县主命令你跪下!自己给自己的狗嘴掌嘴一百下!”
周雅楠这才将圣诞树和印象中的某个人联系起来。她眯起了眼睛:原来是东田县主,是升平长公主的外孙女,顺妃的外甥女。
那老板倒硬气,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什么,却也不跪下。
东田县主怒极反笑:“如今奴才小子越发反了。”她不愿意屈尊,也不想让丫头动手——白白脏了女孩家的手,便对身边的几个小姐并丫头说:“等着作甚,还不赶紧砸了这店!”
那些小丫头巴不得一声,便将铺子里的纸墨笔砚等一并砸了,扔得满地都是。
东田县主笑着对老板说:“本县主砸了你的店,是本县主给你的恩典。你很应该给本县主磕头谢恩才是。”又转过去,笑吟吟地对周氏姐妹道:“你们两个,见到本县主,还不跪下!”
“让本侍中给你跪下?你不怕折寿吗?”周雅楠终于发话了:“不光是你,就连张文绣和升平也没有这个福气吧!”她伸手将周雅楦护到身后,只觉得她浑身紧绷。
“倒是你,东田,应该向我跪下。”
东田县主认出周雅楠,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句:“本宫是县主,侍中是二品。按理,不必跪。”
“是吗?”周雅楠从怀里取出一块金澄澄的牌子来,厉声说:“东田,见到本侍中,还不跪下!”
东田县主见到“如朕亲临”的金牌也只得认了命。那些小姐和丫头见县主跪下了,膝盖便也软了,黑压压跪了一地。
周雅楠有样学样:“本侍中叫你跪下,是本侍中给你的恩典。你很应该给本侍中磕头谢恩才是。”
东田县主满脸怨毒。
周雅楠问周雅楦:“楦姐儿,你说怎么罚她好呢?”她也是借此一问,试一试楦姐儿的性子。她知道有一种人被欺负,只能说是“怒其不争”。她不知道楦姐儿是不是一味的软弱可欺。如果楦姐儿都觉得没必要罚得太狠,她又何必越俎代庖呢?
楦姐儿往前跨了一步,拉长了小脸,伸出两个指头来:“第一,东惠改名叫作东一裳。第二,你们几个以后出门,一季只许穿一件衣服。”(东田县主大名叫作东惠)说完便将嘴抿上了。
周雅楠说:“就这么着。你们若是不服,那就继续不服吧!憋死也得憋着!”她弯腰把楦姐儿的书捡了起来。
那老板赶上来,将那一卷孙作化之神书塞到她手里:“这个送给侍中大人,就当作是小人一点心意。”
周雅楠深深看了他一眼,却是亲自把银子送到老板手里。又对那几个姑娘说:“你们砸了人家的店,需得拿出银子来赔。要不然,我就昭告天下,你们东家、孔家的女孩行事乖张,当街打砸,于妇容妇言妇功有妨。到时候,不仅你们说不上婆家,你们家族的所有女孩子都要被你们所连累,被人说没家教。你们等着三尺白绫以平息整个家族的怒火吧!”
那些女孩子脸色苍白。她们欺负周雅楦惯了,就是因为知道周雅楦的两位姐姐同她不亲。谁知道周雅楠这样厉害又护短!眼下几个孔家的女孩子肠子都悔得青了,她们不比东田有长公主府撑着,一个个痛哭流涕,赌咒发誓。
东田仍是不服,脊梁骨挺直,只看向周雅楦,像一匹受伤的狼。周雅楦也看到了,小拳头便攥得紧紧的。
书店老板好像事不关己,笑得像一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