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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知道,这儿,这个比《清明上河图》还热闹的地方,到底有没有同性恋。同性相携甚至相拥而行的倒是不少,男的、女的,满大街都是。人们见到相携或相拥着行走的男女再迟钝也知道那是恋人关系,小孩子都知道,他们有时还装模作样地大喊“哎哟,儿童不宜呢!”那么同性之间呢?大街上、公园里,我生活的任何一个地方,相携或相拥的女子实在太多,她们是还是不是?她们或许还会互称“亲爱的”,互说“我爱你”,可是她们到底是还是不是呢?就像曲莉和她爱的女子,她们天天暧昧地开玩笑,她们是还是不是,是她是她不是,还是她是她也是……或许,同性恋一直就被视作第四种情感暧昧存在着,它被许多清醒的、糊涂的、半清醒半糊涂的人肆意运用着,制造了无数剪不断理还乱的甜蜜和痛苦……
5四个舱进水可以,五个舱就不行了
曲莉的家在一栋七层楼上,这是一栋半新不旧的楼,周围有很多这样的楼,算是这个硕大的城中村的比较好的楼盘了。楼里没装电梯,曲莉住三楼,两室一厅,六十来平方米。
“我家公家婆住在同一栋楼另一个楼梯口的二楼,是一房一厅的。”走进有点昏暗的楼梯,曲莉说。
“同时买的?”
“不是,我们先买,我儿子出生之前才买那间的,他们要过来,我不想大家住在一起,这样容易出矛盾,刚好那边有人要卖,就买过来了。”
“挺好的,彼此独立,又能互相照应。”
“是啊,我挺庆幸当时这么想的,见到人家婆媳闹矛盾我就头昏,这是我做得最好的一件事呢。”
“你做得好的事无数啊。”
“真的吗?我老觉得自己一塌糊涂的。”曲莉满脸红光地笑着,一边拉开手提包的拉链找钥匙。
“这儿的治安不太好?”我看着曲莉费劲地开着铁闸门铁门木门三把大锁。
“是啊,这里很乱的。不过我熟悉状况,待会吃了饭我送你到车站。”
“我出门倒没关系,外边热闹。”
“有什么所谓,我吃饱了经常会出去散步的,就当散步嘛。”
“那也好。”
那三道门后就是客厅,通往阳台的铁门关着,但大窗外阳台的景致还是扑面而来:一大丛灿然盛开的三角梅辉煌异常地跟我打招呼,紫红色与大红色的都有。
曲莉换上拖鞋,快步过去打开了通往阳台的门,我换了鞋子也尾随了过去。整个阳台的台基上挖了一条长长的大花槽,里边就种了两种花:三角梅和茉莉。茉莉静静地展示她最后的风采,零星地开着几朵白花,三角梅则大红大紫地张扬着,与傍晚的阳光与微风沉醉轻舞。
“看,这就是我们的乌龟。”曲莉在门边蹲下了身子。
想必是跟人玩惯了,这乌龟大方得很,并没把自己缩成一块石头,而是稍稍缩了缩脖子,探出小半个脑袋,眼睛牵动着多皱的皮骨碌骨碌转个不停。
“我去做饭,你随便坐吧。这儿有杂志,电视遥控器在茶几上。饮水机在电视机旁,旁边有纸杯。”曲莉站起身说。
“我们一起弄吧。”我也站了起来。
“不用你,今天我请嘛,你就坐着或玩乌龟好了。”曲莉连忙拦住我。
“好吧,尽量简单点,嗯?”
“知道了,我不会累着自己的。”曲莉温柔腼腆地歪头笑了笑。
“我可以参观你们的房间?”
“行啊,随便看好了,就是有点乱,没什么品味。”曲莉又是歪头一笑,然后就转身进了厨房。
曲莉家的客厅不大也不小。靠阳台的那堵墙除了一扇大铝合金窗,一扇通往阳台的门就剩下两个棱角分明的角落了,与窗相对的另一堵墙上挂着一幅很大的全家福油画,穿着海军服的顽皮可爱的儿子居中,左边是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穿黑西服白衬衣打条纹领带的曲莉的先生,右边是穿着白色婚纱的温柔妩媚的曲莉,很像模像样的一家子。全家福下老老实实摆着一溜木沙发,沙发上铺着滚了花边的白底蓝花布垫,沙发与大门之间是一个木质鞋柜,柜上摆着一个插满五彩的无名塑料小花的藤花篮,大门和阳台门之间也有两张木沙发,沙发上方的墙壁上也挂着一幅油画:深青色的背景上,一个有着金栗色卷发粉白肌肤的西方女子低眉颔首望向画框的右下角,印有淡青色花纹的白色纱裙飘逸而柔软地轻拥着她若隐若现的圆润的双肩和丰满的柔胸。两张木沙发前放着一张宽厚的双层木茶几,与茶几相对的第四堵墙上挂着一个鸟笼形状的挂钟,钟下是与木茶几同样厚实的电视柜,一台三十二寸的黑色液晶电视轻巧地立在正中,朝我愉快地微笑。电视左侧放置着饮水机,右侧是一尊与电视齐高的观音像,像前有一个小小的香案。电视柜靠里的角落立着高大的三门电冰箱,与之相连的铝合金窗下是一排小矮柜,几张色彩鲜艳的塑料小板凳,矮柜上放着一辆玩具坦克,一架飞机,一把塑料水枪,估计那一排矮柜就是曲莉儿子的宝藏库。
茶几的上下两层都整齐地堆放着杂志,《家庭医生》《读者》《父母必读》《当代》《中华散文》《小说月刊》《名作欣赏》……不下十几种的杂志。
饮水机旁有一条通道,通道里的房间布局呈一个“皿”字,两侧分别是卧室,中间为厨房和洗手间。
曲莉的卧室很简单,一个占据了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