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冷淡的姐姐将路思晨从回忆里唤醒,她赶忙站起身来,又恢复到优雅完美的状态,调笑道:“瞅你们这小两口恩爱秀的,赶紧回去吧,这一会儿不见都黏糊的紧。”
江夫人被取笑的羞红了脸,狠狠瞪了眼姐姐,“姐姐就会取消我,哼,不理你了。”这才拉着江淮南往客厅里走:“既然来了,就随我去见见爸爸。”
“嗯。”江淮南点点头,拉着江夫人两人一前一后往客厅走去。
两人的身影在午后阳光中投注到地面上,随着脚步交缠再分开,依傍彼此,谁也离不开谁。
男子高大沉稳,如大山般巍峨,女子曼妙玲珑,小鸟依人,两人相携着走过的,是一生的道路,磕磕绊绊,风风雨雨,彼此,却从未松开过对方的手。
路思晨愣愣的看着,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她还舍不得收回目光。
起风了,藤蔓叶子飘飞着打着旋落在她的周身,几许萧瑟,渐变的枯黄提示深秋的来临。
这是个,令人伤心的午后。
她端起茶杯想冲淡嘴里的苦涩,一不小心,茶杯摔在了地上,描金牡丹骨瓷茶杯摔的四分五裂,茶水洒了一身。
她垂眸掩下眸底的酸涩,又忽地抬头看向天空,把那股酸涩逼回去。
永远,不要流泪。
“你怎么在这儿?”古峰找了过来,“害我找了你半天。”
架下的女子扭头望来,深绿织锦缎刺绣旗袍将她的身段勾勒的紧致丰满,秀眉如黛,典雅端庄,静静坐在那里,仿若与背后的架融为一体,那般静美而优雅。
美的,像从时光深处走来。
古峰愣了愣,遂即想到在路家受得气,没好气的哼了哼,甩袖转身,抛下一句:“给我回家。”
也不管身后的路思晨,健步如飞的离开。
路思晨摇头笑了笑,眸底已恢复到一片波澜不惊的平静。
余光里,江淮南拉着江夫人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抱着江小航的江寒叶,江小航不知说了什么,逗的三人都笑了起来。
江夫人朝她摆了摆手:“姐姐,我要走了,记得我们的约定哦。”朝她咋了眨眼,便抱着江淮南的胳膊往大门走去。
江淮南垂眸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那一瞬间日光如此强烈,没有错过他眼底深浓如海的情义和温柔。
从头至尾,他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如此冷淡,仿若她之与他,再陌生不过的陌生人。
一家四口的身影渐行渐远,欢笑声顺着风声飘过来,隐隐入耳。
路思晨抬眼望向天空,很努力的和太阳对视,她就那样努力的睁大眼睛,刺眼的光芒跋涉而来,争先恐后的跃入眼眶。
眼泪不自觉的顺着眼角流下。
复生的最后一场戏,宋锦没有丝毫松懈。
这个人格分裂的少女,她拥有聪明缜密的脑袋,完美的策划着一桩桩杀人案,在杀戮和血腥中寻找生命的快感。
直到一个少年的出现,她黑暗的世界挤进了一点阳光,然后那阳光渐渐在她的世界扩大,她想要获得救赎,想要逃离这压抑晦暗的人生,想要永远的,抓住那一抹亮光。
可是,太晚了。
她犯下的过错无可饶恕,少年劝她自首。
那个雨夜,他抱着她,“阿月,我永远等你回来。”
“不,我没有错,我为什么要自首,他们都是罪有应得,死得其所。”她猛然推开他,眸光亮的惊人,似有火焰跳跃,灼的人心痛。
一次次的接触,少年知道她缘何精神分裂,恨这些人入骨,也知道这些人死有余辜,也更加心疼她,可是,这一切都不能成为她逃脱法律制裁的原因。
不论是何原因,错了终究错了。
“阿月,你听我说,你不会有事的,我会请最好的律师给你打官司,你只需要在牢中住一段时间,我会接你出来,相信我好吗?”
“我想要你清清白白的活着,没有枷锁的活着,阿月,连这一个简单的愿望你都不能满足我吗?”
铺天盖地的大雨快要将两人淹没,她眸子里的火焰渐渐熄灭,就在少年以为她听话了,却见少女手指间忽然翻出一把精巧的手术刀,黑暗中泛着残冷的光泽。
雨,忽然下的更大,山河震荡,人鬼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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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了一段,不然一直过不了审核,有点连不上,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