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到那几个国号时,正在柜台后拨弄算盘珠的三姐那手忽地一停,抬眸飞快看了雷寅双一眼,冲她喝道:“看来你闲着呢!有那功夫跟人磨牙,不如过来学着怎么算清你这糊涂账!”
雷寅双一窒,立时摆出一张讨好的笑脸,冲三姐迎了过去,扒着那柜台道:“就是这账记得糊涂,我才算不过来的。”
“那你不会记得清楚明白些?”三姐又白她一眼。
雷寅双立时喊冤道:“哪里是我记得不清楚,不清楚的都是胖叔记的……哎呦!”
她话音未落,就叫正好买菜回来的胖叔在她脑勺后面敲了一记,怒道:“明明记账是你的事儿,你求我帮你,我才免为其难帮你记上两笔的,这会儿你倒嫌我记得不好了?!赶明儿你还是自个儿记吧!”
雷寅双再没想到叫胖叔抓了个现行,便回头冲胖叔皱着鼻子又是一阵讨好的笑。她正想着要怎么忽悠胖叔,忽然看到板牙奶奶提着那个白色陶罐,拄着根拐杖艰难地迈过客栈那高高的门槛,便忙丢开胖叔迎了过去,一边叫道:“奶奶怎么来了?有什么事也该叫我过去才是。”
板牙奶奶将那罐子递给她,摇头道:“整天坐在家里也无聊,趁着把罐子还你的当儿,我也上街来逛逛。”说着,抬头看看站在柜台边的胖叔和三姐,道:“都在呢。”又一拉雷寅双的胳膊,“我有话问你。”
“哎。”雷寅双应着,搀扶着已年过七旬的板牙奶奶穿过柜台,来到后面的账房,一边回头招呼了一声:“大牛,倒杯茶来。”一边问着板牙奶奶,“奶奶可是找我有事?”
“正是要问你呢。”板牙奶奶拉着雷寅双在桌边坐了,问着她道:“健哥儿走了多久了?”
“得一个月了吧。”雷寅双道。
“那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板牙奶奶问。
雷寅双笑道:“科举过后还要等放榜,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若中了还有殿试,我算着,不到四月底怕是回不来呢。”
板牙奶奶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拍着雷寅双的膝盖道:“也就你爹和你花姨心大,健哥儿赶考,他俩不说留下来照应你,倒带着小石头送你娘回乡了。”
雷寅双笑道:“这原是我娘的遗愿。这都十来年了,总因路远没能叫我娘落叶归根。如今正好赶上有顺路的船,多难得的事儿。不然那么远,又只有我爹和花姨两个,加上小石头,我还不放心他们呢。再说了,我都这么大的人了,镇上又有你们大家伙儿照应着我,他们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板牙奶奶又拍了拍她的膝盖。
雷寅双便问道:“奶奶找我什么事儿?”
板牙奶奶又拍了拍她的膝盖。
雷寅双便问道:“奶奶找我什么事儿?”
三姐防盗章提着裙摆跨过门槛,一抬头,就只见雷寅双以毛笔的笔杆敲着脑袋,正看着柜台上摊着的账本发着愁。
她立时一旋裙摆,转身便要出去。
可雷寅双已经看到了她,忙不迭地丢开手里的笔,直接就从柜台上面翻了出去,伸手拦在她的面前,冲她皱着鼻子讨好笑道:“姐姐来都来了,怎么一句话不说又要走?”
“说什么?这还不明白!”三姐白她一眼,指着柜台上摊着的账册道:“早知道你是为了这个叫我,我来都不来!”她绕开雷寅双又要往外走。
雷寅双忙拖住她的胳膊,谄媚笑道:“好姐姐,救我一救。你知道的,我打小看到这些数字就眼晕。”她双手合十,冲三姐摆出个苦瓜脸。
三姐瞪了她一会儿,无奈一摇头,道:“那时候就叫你好好学,偏你跟凳子上有钉子似的,一刻都坐不住,现在抓瞎了吧!”虽然抱怨着,可她到底还是被雷寅双拖到了柜台后面,一边又道:“现在有我帮你,等健哥放了榜,再放出去做了官,我看你怎么办!”
“有健哥啊!”雷寅双理直气壮道:“到时候自然有他看这些捞什子账本,才不用劳动我呢。”
三姐又横她一眼,冷笑道:“那他娶你干什么?!”
“嘿!他娶我难道就是叫我替他看账本的?!”雷寅双答得更理直气壮了。顿了顿,她又将脑袋凑到三姐耳朵旁,小声道:“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呢,若不是花姨和我爹希望他娶我,你说他是会娶我,还是会娶你?”
三姐脸色一变,啪地将那才拉过来的算盘往柜台上一磕,唬得雷寅双一眨眼,立时咬住唇不吱声儿了。
“你别忘了,我可是从小就订了亲的。”三姐冷冷道。
雷寅双想说,那个短命鬼有什么好,可看看三姐不豫的神色,到底没把话说出口。
“这话以后再不许说了。”三姐一边对着账册打着算盘一边道:“你是说着无心,旁人听者有意,还当我跟健哥之间真有什么呢。一传二二传三,三人成虎就是这么来的。”她停住手,横了雷寅双一眼,道:“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以后改一改你那说话不经脑子的毛病吧。”
“哦……”雷寅双乖乖应了一声儿,便支着下巴在一旁看着三姐打算盘。
她正看着,忽然有人敲了敲柜台。雷寅双抬头一看,却原来是板牙,便笑着翻起柜台上的盖板钻出去,道:“你这是才上差呢,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