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椅上,知英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暖暖,对我说拜拜,说要寄明信片给我,还说什麽我最好了,最最最好了。
我听了这话觉得惆怅无比,为什麽她也说得出煽情的话,为什麽让我有强烈的触动?
我酥酥地“嗯”了一声,“嗯,好......就这样吧”我语无伦次地说。
我走出车站的时候,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场面很宏大,我想起知英说过的“在家不行善,出门大雨灌”。
此时,骤雨里狂奔赶车的知英一定十分的狼狈。
我明知道这一天终将是这样的,我想要我们不伤感不怨恨地,潦草又不帅气地分开,在我们身上发生过的事像是投入水中的火柴,默不作声地终结消亡。
第二天下午,我去表哥练车的驾校探班。虽说乘坐蜗速开动的汽车不安全的因素为零,可是表哥放松离合时,副驾驶座位上的我还是老老实实地系上安全带。
“你咋不再戴个头盔呢!”表哥嘲笑我,安全意识极强的我对他置之不理。
汽车让人心急地徐徐蠕动,我眼看着不远处一株绿色植物缓慢地发生位移,汽车大角度的一点点转动,引起我一阵头晕。
远远飘过来的乌云裹着丰沛的雨水,我表哥的车子往侧方的方块里一窝等雨停。大滴的雨水啪嗒啪嗒地撞上挡风玻璃,成股的雨水流下,黑色的雨刷左一下右一下地摆动,踩准了节拍。
树丛里野生花草的香气被大雨浇灭殆尽,我摇上车窗,瞬间阻隔了车窗外喧闹的雨声。
表哥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跟你女朋友怎么样了?”
我幽怨地□□:“分手了呗。”
表哥故作关心:“啊?!什么了啊!”
我:“毕业就分手呗,高中谈恋爱的不都这样麽。”
表哥慵懒地向后靠了靠:“这么想得开呀,你跟我们公寓的网速一样,渣!”我表哥大义灭亲地说。
我记得知英问过,为什麽说单恋就像是12点30分呢?
你是说你和那个人的事吗?我好像嗅到了咖啡味道的苦涩了。
不过我还是装作知心大哥哥为她解决心理上的疑难杂症,我搜索枯肠说着不知是出自哪本小说里的台词:“嗯,这个嘛,大概是说,两个人明明认识那麽久了,却跟陌生人似的。见了面也不知所措,明明心里在意对方,却对她连勉强的笑容都挤不出来,温暖的话也讲不出口。”
知英盯着我瞅了半天,她那双大眼睛近在咫尺,我心想:看!你男友是不是温暖牌的暖宝宝?我还真是挺了解你吧!
出人意料,她突然对我说教起来:“可是12点30分的时候,时针分针不是相隔最远啊!”
“啥?”你真不感动麽?你的知音世界上就一个,就是唯一的我啊,切拜,你要珍惜啊。
“我跟你说哦。”知英喋喋不休起来,“一天里,时针分针有22次夹着180度,比方说0点33分、1点38分、2点44分、3点49分、4点55分......”她说着伸出她那又白又细嫩的手指配合地摆出数字。
我们唯一的一次稍微文艺点儿的对话就被她让人头疼的认真无情地摧毁了。
☆、第2章
夏末秋始,公寓区里挂满欢迎新生的红底黄字的番茄炒蛋式条幅,特地穿上鲜橙色短袖t恤的学长学姐们正热火朝天地准备迎接新生菜鸟。
从校区报到处行驶过来的公交缓缓停下,车门弹开,众新生“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地提着行李,以预料之中的搞笑姿态下车。
其实再过三年五载,参加校友聚会的时候,同样是全部家当,有人选择将其浓缩为衣装,像棵圣诞树似的出席。(▔y▽▔)~*
新生们的形象就远没有圣诞树那么美观啦!俨然是骆驼大仙附体:肩负重担,灰头土脸,似乎从东土大唐远道而来a。帮忙拿行李的众老生一齐感慨,诶呀妈咪,原来我们当时是这幅画面呐!(*/w╲*)
一位青春痘蹬鼻子上脸的高二学长见此情景立马联想到了去食堂打饭的亲身经历。
面对一大帮像是从地狱里蹦出来的嗷嗷待哺的饿鬼,心情不太美丽的大妈摇起手中的大饭勺,眨眼之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饭菜盛入塑料袋中,看得众学生眼花缭乱,瞠目结舌。古语云:天下奇功,唯快不破。这话说的是效率的重要性。大妈心中暗喜:好嘞!又打发走一个!
痘痘学长拎起自己的午餐定睛观瞧,忍不住流下两行热泪。塑料袋内油油的肉汤混着菜汤,菜汤泡着米饭,本来不属于同一道菜的蔬菜肉类亲切地粘到一起,难解难分。再看颜色,简直是层次繁多的毒蘑菇色!(¬_¬)学长咸吃萝卜淡操心地想:我手中的这袋疑似化验物的不明物质要是上电视的话,工作人员得记得打上马赛克才行。(实际上,他也是闭上了眼才吃下去的)
汗流浃背的学弟学妹—腻人心脾的菜汤泡饭=0,汗流浃背的学弟学妹x1=腻人心脾的菜汤泡饭......
学长心里反复做着这样的无聊运算,就在他被自己恶心得快要呕吐的千钧一发的关头,公交车里走下一位风度翩翩的白上衣少年,小男生低调的背了,手上仅一只很小的拉杆箱,薄荷般清清爽爽,这是......这是使用了消过毒的不锈钢餐盘儿作道具,各道菜无污染地分开盛装,米饭绝对清白的升级版。
这个男生态度从容,不慌不忙,站在一拨“回家过年的外地务工人员”中间气质拔群,要是给他添上一副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