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芙蓉的表情缓了缓,但又皱起眉间,又道:「发生什麽事吗?」
「啊,政哥,门口……门口有很多玫瑰百合。」
「玻瑰百合?」原本坐在吧台高脚椅上的江政佑直了直身体,来到门口。现在这个时间,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但客人都围在门口,没进来。
他一看,才知道芙蓉所说的是什麽意思。他们这些没受过什麽教育的,大概就只能用「很多」来形容。其实真相是整个门口不论地上门上还是手上拿的,能入眼的就只有花。
客人都围着花,生怕踏进去想乐就把花给踩死了。
见到隔壁厅的胖哥也贼头贼脑地等着看他出糗,江政佑脸色不怎麽好,只问门口看场子的手下:「怎麽回事?」
门口的「保全」就有四个人,每个人都对着他低头鞠躬。其中一个勉强老老实实地说:「政哥,是雷小少爷的朋友送来的。」
心里正在想哪一个朋友的时候,江政佑看到人群被一些戴着墨镜的人拨开,一个穿着贴身西装戴着极其斯文的眼镜的人走到他面前,手上拿着一大束的香水百合。
周围的客人都细细地讨论着哪个富家子弟要把哪一个惊艳四方的酒家女呀?
结果,那个男人微笑着,将手上的花束直接递进江政佑的怀里。
四周传来的抽气声真不是普通的大……
江政佑愣了一秒,但这一秒,已经足够让他丢脸死了。
「够了!」将花抛在一边,他抓住利宇捷的胳臂,扯着他直直地往店旁的小巷子里走去。
「别跟过来!」利宇捷一边对着他的保镳大喊,一边站不稳地被拉着走。
巷子绕出去,就是大马路。但是江政佑并没有绕出去,而是停在灯光昏暗的巷子中间,他甩开利宇捷的手,轻声问:「你有什麽事吗?需要这麽劳师动众?」
「你几岁?管这家酒店多久了?」利宇捷并不回答,反而充满笑意地问。
江政佑又往前跨一步,这时,脸才露出凶狠的模样。
「我在这里打滚的日子,是你想像不到的。如果不是看在你是雷小少爷朋友的份上,你的脸不会这麽完整。」
「是吗?」利宇捷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想打我?那还不动手?」
被针刺到似的,江政佑退了一步,难以遮掩脸上的狼狈。
打?还是不打?
连打,与不打,都变得如此难抉择。
「花是我送你的,又如何?」
利宇捷欺身将他压在墙上,藏在眼镜下的心思江政佑猜不透看不清。
「你不是要我吧?」
所谓暧昧的气氛总是甜蜜,隔层纱那样看得见/gt;不着,搔得人心痒痒而莫可耐何。但江政佑对着这个男人浪漫做什麽,一个问句就把底牌掀开,有够彻底。
「对,我要你。」男人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灯,他略微冰凉的手掌贴着江政佑的脸颊,「我要你好好看着我,是不是很眼熟?」
而他真的听话,仔仔细细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但再怎麽瞧,也就是雷小少爷的朋友。
「你似乎找错对象了。」
利宇捷听到这句话时,眉头皱得非常死。也在同一秒,他放开江政佑,整个人站得很直,英俊焕发的。
但那假惺惺的礼貌倒是令江政佑松了口气。
「真失望啊。」利宇捷的口气带点无奈,「你说是吗?溜溜球?」
说完,男人就转身准备离去。
溜溜球?
看着男人的背影,江政佑觉得自己的喉咙紧得不可思议,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发出轻微的「啊啊」声,脚步都乱了,怎麽踏出去都显得凌乱。
但是江政佑确实看到男人回头的画面,对方脸上的疑惑他还能够分辨得出来。
接着,耳边传来的风声不知道有没有维持一秒,或许更短。
头颅内闷响的爆破声连接着疼痛,全都在同一时间完成。
在晕过去前,他只来得及察觉自己被暗算。
--快到十了,真令人开心。
非普级(十)
(十)
那个男孩很少跟他说话,即使是在养父介绍完他之後,对方随即转过头,再没有搭理他。
他跟着男孩一起上课,礼仪、外国语言、电脑、绘画……需要用到极大体力以外的东西,都学。
他跟着男孩一起吃东西,食物都是他在电视上看过或听过的菜名。他并不知道那些东西的价钱,但吃起来很可口,跟男孩盘子上所剩下来的相比,他就像个饿鬼一样,把食物扫得很乾净。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
男孩从来不和他说话,他也不是多麽主动的人。
活在这个城堡世界里,有许多人的声音,有养父的,有上课老师们的,有佣人的,就是没有小主人的。
然而,某一,并没有时间骂他。
在一阵兵慌马乱又是医生又是护士又是点滴药物针筒之下,他才知道小主人,病得很重。
到很後来,他才知道是因为小主人的病,他才会住进这座城堡里。
江政佑醒来的第一时间以为自己瞎了,明明知道自己已经睁开眼睛了,但却什麽也看不见,他还猜测是不是被夺去双眼还是什麽的。
但,过了几秒,他才体认到自己gquot;/gt;本不是什麽瞎了,而是眼前被黑布里绑起来。
接着,肩部传来酸痛,头也一阵一阵地抽搐着,疼得人都不得不咬紧牙gquot;/gt;。
想伸手抓掉眼上的黑布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