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结束了吧,如果赶在冬天之前,赶在大雪来临之前,路还是比较好走的,还是可以回到秦国,揪着年兮夜的衣领,问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可是问题是,除了叶城,秦国的土地,她都没有踏足过,她能找到年兮夜吗?
秦国,京城。年兮夜风尘仆仆的赶来,衣甲被沿途的风霜摧残过了,脸上亦无多少血色,她的眼眶周围是淡淡的青色,像是用了几日便把人情看遍。
她不知道戏月在哪里,但一进京城就看见了贴满的通缉令,心中了然,亦知戏月必然是躲好了,应是安全的,她现在要了解清楚形式,只能靠她自己了。
不知道皇上哪里那么快来的风声,她进京不久,就被带进了皇宫。她深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是心中仍有不踏实。义父被抓了,戏月不知道躲在哪里,她只剩一个人了。刚进宫门,就有人收了她的兵器,她知道非常时期,这是必然措施。更何况她是李承年的义子。
若不防,皇帝的脑袋肯定是被门夹了。
她知道皇帝暂时不会对她做什么,这一遭应该只是试探她的态度。毕竟宫变时,她并不在。只是身份摆在那里,想让人相信都难。
年兮夜卸下贴身的长剑,就连藏在衣内的匕首,亦被发现了,不过没关系,年兮夜又没打算去刺杀。保命的功夫,她想她还是有一点的。
多久没有回来京城了,金碧辉煌的宫殿,毫无人情味,仿佛随时可以血溅当场,这让她冷笑。有时候人会为了权利,什么都做得出来。
秦王秦默就在上面,年兮夜单膝下跪,“末将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秦王只是看了年兮夜一眼,漫不经心的说:“爱卿平身。”他打量了一眼年兮夜,“爱卿迟归的原因本王已经知道了,年将军为本王尽心尽力的守着江山,本王怎么会责怪呢。”虽是这般说着,秦王的眼神却凛冽起来,直射向年兮夜,“宫里的事,年将军可曾知晓了?”
“末将已知。只是叶城……”年兮夜还未说完,秦王就打断了她。
“不,本王现在只想听听,年将军对于李承年的所作所为,有何见解?”
“义父,不,李承年,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本应请皇上降罪,但,李承年乃臣之养父,亲亲父为首,尊尊君为首。但养育之恩仅在天恩之下,是故,恳请皇上饶其一命。臣愿代其受罚。”
“噢?若是把年将军关了起来,那谁去替朕守江山呢?”
“臣认为,秦穿秦副将可以独当一面。”年兮夜谨慎的说道。
“哦?年爱卿,有时候,你得懂,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的义父背叛了朕,为人臣子,应懂忠君爱国。你亦会言说:尊尊君为首,你现在并不是在一个家族里,你是在整个国家之中,难道不应该以朕为先吗?朕现在不需要一个孝子,朕需要一个知晓大义的将军。你,明白了吗?李承年,是逆臣,朕是不会放过他的,至于你,就得看表现了。”
年兮夜没有抬头,她权衡了利弊,迟疑了一会,说道:“君有命,臣不敢不从,臣有伤在身,请求暂停军职,若皇上需要臣时,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秦王有些意外的看着年兮夜,他点了点头,说:“那就好好休养,今后朕还得依仗将军。”
年兮夜又说:“请皇上准许罪臣见李承年一面。”从怀里掏出兵符,她知道即使她不主动上交,皇帝也不会让她带着兵符走出殿门。她双手呈上,态度恭敬的说:“罪臣只是想知道义父的情况,只看一眼,罪臣就走。”
秦王斟酌了许久,他掂量掂量了手中的兵符,才沉重的点了点头。派了几名心腹跟着年兮夜,又指令了人,带着年兮夜去了地牢的深处,最深处。
年兮夜知道,跟在她身边的这几人,都是宫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若是单挑,尚有胜算,若是几人合攻她,她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她见到了李承年,他穿着囚服,却不减他的儒雅。久不见,他的头发白了许多,年兮夜险些要落泪,若是她回来了,情况会不会好一些。但她来不及愧疚,她需要知道一些讯息。
“义父,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愤愤然的,做足了样子。
李承年看见年兮夜,并没有回答。他眯了眯眼,打量着她。
年兮夜痛陈他的罪行,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李承年也不恼,讽刺的看着年兮夜,说:“不必装模作样了,你直接和我断了关系不就好了,哼,你以为没了我,皇帝老儿会重用你?别妄想了,你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如果不是戏月,你哪里有今天?滚吧,别惹老子。”
年兮夜见李承年胡子都翘了翘,觉得可笑,哪里还有半分儒雅,分明就是个市井老头的模样,她于是说:“呵,戏月?一介女流,没死在皇上手里,是她好运而已,我迟早都会把她找出来,你等着,你可别等不到那一天。”
说罢,就甩了甩衣袖,愤愤然的离开了。
年兮夜安然的出了宫门,她望向那红墙黄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她看见顶端那飞檐上的两条龙,像是穿上了金鳞金甲,似欲腾空飞去。她知秦王是不会放人的了,若要救义父,只能强攻了。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理解是否有误,她只能等深夜,再潜入被封了的丞相府。
她并不知道李承年为什么最后会束手就擒,明明她所了解到的信息之中,宫殿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