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方抓药就能夺下武昌水师大营?不要说旁人,哪怕是曾经实践过一次的陈凉听完,也觉得司徒雅这个要求太不靠谱了。////
凭什么把几千人的性命交到他司徒雅手上?要知道,这里面有不少是司徒雅的旧部,投降兴汉军才不过几天功夫,对陈凉根本谈不上有什么忠心,要是这家伙带着人马对江陵反戈一击,陈凉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即使退一步讲,司徒雅只是带着这些兵马投奔他处,怎么算陈凉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左思右想之下,陈凉记起了林旭跟他聊天时常说的一句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想清楚了个中利害,他还是暂时决定相信司徒雅的诚意。
如果说必须用一次冒险行为验证一个人是否真的忠诚,那么考验的时间越早越好,日子拖得越久,考验失败的危害也就越相应放大。
作出了判断以后,陈凉点头说道:
“那你有几分把握呢?”
司徒雅扳着指头列举了一下己方拥有的诸多优势,拍着胸脯说道:
“……若说十分把握那肯定没有,七分胜算是差不多的。”
这时,见司徒雅说得合情合理,陈凉又点了点头,说道:
“好,你开出的条件,本将都答应了,不过我怎么能信你是真心效力,不是故意诓骗脱身呢?”
闻听此言,司徒雅的表情明显出现了瞬间僵硬,在官场里他也混了不少年头,从没见过说话这么愣的主。尽管如此,司徒雅要承认陈凉这话说得在理,人家为什么相信他这个降将的一面之词呢?
自我解嘲地一笑,司徒雅摇着头说道:
“这个……那就要看大将军您的器量如何了。”
陈凉摸着下巴,抬眼上下打量着司徒雅,他以猎人的直觉判断,这家伙没有故意耍诈的想法。当下,陈凉大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好哇!你是要考验本将军的气量是吧?成,出来以后准备一下,三天之后出发。”
闻声,司徒雅没有急着感谢陈凉的信任,而是摇头说道:
“大将军,兵贵神速,片刻迟疑不得。您若是真信得过我,今日就让我出发,不然迟则生变。”
在这间幽暗的囚室中借着昏暗的油灯照明,陈凉与司徒雅四目相对。过了一会,陈凉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心,说道:
“司徒雅,你也是个人才,不要让俺失望,你去吧!”
目送着司徒雅走出这间他住了一段日子的牢房,陈凉突然开口说道:
“陈孝!”
旁边一名个头不高,身材横宽的矮胖子闻声站了出来,冲着陈凉一拱手,说道:
“二哥,您叫我。”
闻声,陈凉皱起眉毛,不悦地说道:
“在外面叫俺大将军,咱们是在军中,不是在自个家里叙旧。”
这位面色黝黑,身材矮胖的陈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
“是,二……大将军,你要俺干啥?”
无奈地瞥了这个族弟一眼,陈凉叮嘱说道:
“从现在开始,片刻不离地跟在司徒雅身边,你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总之,不管他干什么,只要不是动手杀你,你就啥都不用管。记好了,把所有事情都记在心里,等回来告诉我就行了。”
“是,俺明白了。”
尽管自己身后忽地多了陈孝这个闷声不语的跟屁虫,司徒雅却对他摆出一副视若不见的模样,照旧是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论说起来,朝廷调动大军的时候还得派出个把监军随行,陈凉大胆启用司徒雅这样的降将,而且授予他兵权,这本身就已经冒着绝大风险。既然如此,别说派一个监视者,哪怕做得再多一些也不能算过份。
关于陈凉的大概想法,司徒雅完全能猜得到,但是他更加清楚一条,留在关中老家的司徒氏一族可能都死绝了,往后司徒氏能否延续望族的地位,只怕得看司徒雅在兴汉军这艘新下水的大船上打拼得如何。真格说起来,司徒雅对龟缩在洛阳无所作为的混账朝廷,那份深重的怨恨也不是假装出来的,只不过没有在陈凉面前表现出的那般强烈而已。
刚才在囚室中,司徒雅之所以不顾身份地破口大骂,那是在以一种婉转地姿态向陈凉表示,与故主划清界限的决心。这对世家子弟出身的人而言,已是近乎于本能的自保行为。
老话说得好,学得一身文武艺,终须货卖帝王家。
若不是自己挑头造反的话,那么跟对一名老大就显得尤为重要,甚至是最重要的条件。这就像你用全部身家抵押贷款买下一支股票,也许它是伯克希尔.哈撒韦,但也可能是雷曼兄弟,更倒霉的是一百多块买了亿安科技,一旦输掉的后果是不堪想象的。无论在何时何地,投资的收益与风险总像光与影般相伴相随。眼下司徒雅所关心的核心问题,不是关中族人的死与活,而是自己能在陈凉手下混得如何。
按照目前的态势来看,只要司徒雅能出人头地,渭南司徒氏就能再度复兴起来。一旦投靠陈凉,司徒雅下半辈子能否有封侯拜相的那一日,关键就得取决于陈凉在这条群雄争霸的道路上究竟能走多远了。
有鉴于此,除了陈凉的能力之外,司徒雅首先得弄明白一件事,陈凉的器量如何。
为人臣者,最忌讳的是碰见那种吝惜刻薄的君王,尤其是越王勾践和明太祖朱元璋那样可以与臣下共患难,不能与之共富贵的小气鬼,简直就是功臣们的催命符。
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