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就算再不入流,在燕北也是能数得上名号的富户。等到任家倒下去,任瑶华手中握有的筹码就更少了。
见任瑶期沉吟不语,容氏轻轻拍了拍任瑶期的肩:“外祖母今日说这些现在是为了你姐姐,以后也是为了你。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献王府的手都无法真正伸到燕北来。好孩子,你既然已经给自己确定了今后的方向,那么有些事情也应该早做准备才好。”
任瑶期点了点头:“多谢外祖母提点。我知道了。”
容氏满意地笑道:“你向来聪慧,所以这次我倒是想要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若是你真的能扭转这个劣势,外祖母才能真正放心你的选择,否则你还是趁早打消念头为妙。”
容氏的话似是在开玩笑,却又透出一丝认真。
任瑶期和任瑶华虽然是献王的外孙女,却生不逢时,只能沦为商户之女。现在眼见着连任家也要倒下了,虽然任瑶华和任瑶期的前景都不错,但是将要面对的风险也极大。容氏觉得如果任瑶期不能自己改变这种劣势的话,还不如早些放弃选择的那一条路。找一户普通人家嫁了,这样至少能保证一声平顺。
所以她虽然提醒了任瑶期这么一句,却并不打算指导任瑶期如何去做。容氏心里明白,她能帮得了她一时,却不能帮她一世。
任瑶期自然是听明白了容氏话里的意思。
容氏说完了这些便没有再在任家多留,任瑶期下了马车,目送容氏的马车缓缓驶出了府才转身回去。
回去之后,任瑶期开始认真考虑容氏的话。容氏提醒她的那些她既然早就已经想到过,那肯定之前就有考虑过解决的办法。只是时机一直没有到。现在眼瞧着任瑶华就要出嫁,任家倒台在即,献王府起复在望,时机也该成熟了。
任瑶期这边正在推算着布局。任瑶英在白鹤镇到也没闲着。
在任瑶期及笄宴后第二日,任瑶华那里就接到了消息,周汶和周蓉兄妹两人去了白鹤镇,因为有周蓉这个任瑶英的闺中密友做幌子。他们是光明正大的递帖子进的任府。
剧任瑶华安排的监视的人禀报,周汶还是单独见了任瑶英一面,只是这一次任瑶英不吃他柔情蜜意的那一套。而是十分干脆地拒绝了周汶。
当时周汶一脸的伤心地看着任瑶英:“瑶英妹妹,你之前不是已经允了我吗?我已经说服了父亲和母亲,他们已经同意我娶你为妻了啊。”
任瑶英眼中带了些不耐,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婉转:“周公子,我不记得自己有答应你任何事。何况婚姻大事都是由长辈做主,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
正在这个时候,原本去了任瑶英房里换衣裳的周蓉跑了过来,她将一物扔到了任瑶英身上,气道:“这是什么?原来你已经许配了人家?既然如此为何要欺瞒我哥哥?”
任瑶英低头一看,周蓉拿出来的竟然是她这些日子给自己绣的嫁衣,不由得又羞又气:“周姐姐,你怎么能随意翻我的东西!”
周汶却是盯着那件嫁衣皱眉:“这颜色怎么……”
任瑶英给自己绣的嫁衣不是正红色,而是与正红有些接近的银红色。
周蓉是个急性子的,脾气也不怎么好,当即便道:“哥,我已经打听过了,她要嫁进雷家当媵妾。”
周汶不可置信地看着任瑶英:“你要去给人当妾?为什么?”
任瑶英已经不耐烦应酬这对兄妹了,她转身就要走,却是被周汶一把拉住了胳膊不死心地追问:“为什么?你明明答应我会等我……”
任瑶英一把挣开了周汶的手,她也懒得装她的温柔淑女了,看着周汶冷冷道:“我答应什么了?答应等你中了举人就应了你的求亲?周公子,请问你现在是举人么?”
此言一出,周汶脸上“刷”地一白。
他们正在离着芳菲院不远的园子里说话,原本作陪的任益言有事暂时离开了,任瑶英怕他们的纠葛被人发现告到任老太太面前,在挣开了周汶之后就跑走了,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
任瑶英与周家兄妹闹得不欢而散,在周汶失魂落魄地离开任家之前,任瑶英让丫鬟叫住了周蓉,将周汶送给她的玉佩还给了周蓉,让周蓉转交,她自己则连面都没有露过了。
周蓉恨任瑶英恨得要死,恶狠狠地连骂了好几声“贱人”。
周汶浑浑噩噩地回去之后却又病了一场。
任瑶期听到这一出闹剧之后什么也没有说。
她并没有想要借着这个把柄收拾任瑶英,任瑶英与她和任瑶华是同父的亲姐妹,让任瑶英的名声受损首先会影响到任瑶华的亲事。
倒是任瑶英积极备嫁的态度让任瑶期惊愕不已,她以为任瑶英心高气傲即便是做妾也会做得不那么心甘情愿的。
显然任瑶期低估了任瑶英对任瑶华的憎恶程度。
只是任瑶期不想刻意去坏了任瑶英的名声,有人却是巴不得任瑶英的名声越臭越好。
周蓉回去之后就四处散播任瑶英肖想自己未来姐夫的言论,还说她非但水性杨花喜欢勾搭男子,还得陇望蜀,简直是女子中的败类。所用言辞之刻薄简直令人无法直视。
好在任瑶英在白鹤镇也不怎么出门,所以对于云阳城里的流言还并不知晓。
这一日天气正好,晴空万里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