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卿与他大哥送别之后再回来;妳说得对,不论伤情如何,咱们必须得力保母后……妳如果能确切掌握太子陷害母后的证据,那便是妳我反击的机会。”
湘君对此却是不甚乐观;这破绽还是聿琤刻意卖给她们的,就算彻查了,事情能够真如她们所愿?
不过事在人为,机会难得,怎能轻易放任它溜走?
“我明儿个才出宫。”聿珏又再度诉说一次,“今晚,我还是在翠华斋等妳。”
*
踏上这熟悉的前庭石板,湘君不由遥想着,上一回踏上这段路是什么时候,距离现下多久了?
自从聿珏搬离,翠华斋便没新主人入住,可庭前的枫叶还是给宫人扫得干干净净,仅有寥寥几片飘落飞到跟前,偶然踩着了一片,发出叶脉碎裂的轻响。
像极了两人分别后,暗藏于心中的哀鸣声。
斋院里只燃起数盏灯火,光晕与昏暗之间竟透出几分凄凉萧索,然而这已是她们仅有的独处机会;明知道此乃鲁莽之举,聿珏嫁做人妇却仍与她幽会,不仅于礼不容,更要冒着给聿琤知晓的风险……
然而在聿珏盛装立于堂前,对上那双热切瞳眸之后,所有的顾忌立刻烟消云散了。
“湘君。”
她紧握着柳叶刀,急切的想上前揽住聿珏;可聿珏身边的人影告诉她,除她们之外还有其他人在场。
见着她来到,聿珏表情显得特别温柔,她望向左右,“湘君来了,妳们退下吧。”知更、画眉低着头静静离去,甚至没与湘君对上眼。
聿珏褪下了朱云绣袍,一身素雅,少了出嫁前的青春秀丽,却更多了几分稳重自持;湘君许久未有机会能仔细打量她,直到此刻,湘君才彻底明白,如今的聿珏,当真从一青涩姑娘,蜕变成了端庄娴雅的少妇。
不变的是,那熟悉的一颦一笑,仍只为了她而绽放。
“没人跟着妳吧?”
两双泪眼互望,聿珏侧首笑问,却是这番令人啼笑皆非的问话;湘君摇了摇头,引得她敛裙转身,“那好!此处只余我俩,进来吧?”
瞧着她纤细单薄的背影,湘君再也难以自持,迈开步伐,趁聿珏回头之前,将她牢牢收进怀里。
深深吸入的,除了清冷凝滞的秋风外,还带了聿珏发间的香味;湘君任由热泪盈满香腮,执意把聿珏紧紧抱在怀里,俨然欲将她融为一体似的。
“聿珏……聿珏!”
“妳这样抱着我,我看不见妳……”
她撤下柳叶刀,让聿珏回过身子,聿珏珍重的捧起她脸面,两人唇齿相碰,热烈的唇舌交缠、贴合,像是欲将彼此燃烧;她们鼻息浓重,唇瓣贴紧时尝着了苦咸的泪,却是她们自分开之后好不容易才重拾起的一丝甜美。
“我一直记得、一直一直记得妳的唇,妳的脸面、妳的气味,妳的眼……妳的一切。”聿珏忘情的汲取湘君身上的暖香,当两人紧靠着时,湘君不经意碰着了她的肚腹……对,聿珏怀孕了,她刚刚那样用力紧抱着,一个弄不好,或将给聿珏带来莫大危险。
两人一时无语,先开口的,却是聿珏。“原谅我……”
湘君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是我不好……我一点都不怪妳。”她轻轻让聿珏靠在自己的肩窝,就像把爱人重新纳入羽翼之下。“我也一直记得妳,妳的指、妳的发,还有妳的笑,妳的眼泪……”她俯首,亲吻怀里的玉颜,然后如蝶吻般的跳响飞舞,乃至于聿珏的眼、鼻、唇瓣,无一悉漏。
聿珏扬唇,就这么静静的抱着湘君,好半晌后才道:“……我其实有好多话想对妳说,自己的事也好,妳家的……对了!妳该找个机会回去探望妳娘。”
“与妳相约那日,我才从圣上手中接到了家书;我明白,看哪时圣上又交付予我差事,我好得了空回家去。”湘君搂着她,眼泪有些干了,终是稍稍露出笑来。“不说话也无妨,只要能与妳在一起,纵使只是对望,我也心满意足。”
“真这么容易满足么?”聿珏口吻玩味。
湘君托起她的脸面,肯定的点了点头。“嗯。”
知更画眉替二人备了酒食,但聿珏明白她纵然来了,也无法久留。“妳说太子去给梅相祝寿,是裴少懿告诉妳的?”
“对……”看出聿珏心底疑问,湘君以指点住她的唇,展眉笑问:“妳是不是想问我们俩什么时候走得近了?”
“我清楚她有多爱太子,相对的也就有多恨妳。”原来连这个她都明白了?“尤其是在太子把妳给……是以,当妳说是她把消息透漏给妳知道的时候,我很是意外。”一想到湘君给聿琤染指,聿珏纵然力持镇定,攀着官服的玉指仍收得死紧,恨不得替湘君出口怨气。
湘君颤抖不语,聿珏一手贴着她的心口,温声安抚,“能至少告诉我她如何逼迫妳就范的么?妳的武功如此高深,若非胁迫……”
“她对我下药!袁既琳替她配的药……”湘君松开聿珏,羞愧与愤怒全写在脸上。“裴内官之所以对我改观,只因咱们处境如出一辙……太子让她去给驸马侍寝了。”
聿珏方寸一揪,不由想起了裴少懿与梅穆两人之间的亲昵拉扯,“可是她一直是太子的枕边人……”
“所以裴内官伤心欲绝;我们同时发生事情的时候……就是妳入宫报喜的那一晚。”
“我明白了,湘君……”
“我曾动过以死明志的念头……只是裴内官拾起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