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薄烟心里又痛,又受了委屈,手背还痛,顿时哭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来。
乃乃和爷爷一直看着薄荷和容子华,似乎也在为刚刚为什么容子华那么快的第一瞬间就跑到了薄荷身边。薄荷推了推容子华,低声道:“你去看看薄烟吧。”她知道,自己再狠也不可能真的让薄烟为了自己而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说的毒罢了,薄荷并不是真的想让薄烟失去孩子。
“可是你……”容子华似乎忘了这是哪里,这周围又是些什么人,还是担忧的看着薄荷。
“快去!她才是你老婆,还有你的孩子。你该关心的人!”薄荷低声怒吼,再不走,她身上又要背一些莫名的指责了。
容子华一怔,放开薄荷缓然起身,表情再次变得漠然起来,仿佛终于意识到了这是哪里,也恢复了记忆想起他和薄荷之间再也不似从前的关系。
薄荷知道,自己今天做了一把灰姑娘的恶毒姐姐,在薄烟的心底只怕是已经将恨不得将自己吃了。可是薄荷又不得不承认,做恶毒的姐姐,心里还是挺舒服的。
薄荷的肩的确是有些疼,不过因为穿着衣服,肯定比不上薄烟的手背。但是薄烟并没有说薄荷用水杯砸了她的手背,水杯安静的呆在地毯上也就被人暂时遗忘了。薄荷看见薄烟的手背很红,可是那又管她什么事?既然要做戏,可定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和说辞要做到底的,只怕薄烟也知道自己根本讨不了薄荷的好处,所以也就暂时的安静了。
薄荷心里惦记着蔡青奕的日记本,但是现在明显两个人是不可能再单独相处的了。她自己在房间里用冰袋揉着肩,薄烟却被众人捧着回房去休息了。
薄荷放下冰袋,拿出手机来给湛一凡打了个电话。
“嗨,我的雅典娜,战况如何?”
薄荷在床上躺下,捂着自己的肩笑了笑:“既然都叫我雅典娜了,我会输吗?只是出了点儿小意外。”
湛一凡的一听,口气似乎就变得有些急切起来:“怎么了?没出事吧?”
“没事儿。”薄荷不想把这小事也告诉湛一凡,只道:“早点儿来接我啊。我今天斗累了,想回家吃饭睡觉。”
“嗯,马上下班。”
挂了电话,薄荷平摊四肢,想必薄烟经过这次已经正确的认识了自己的厉害,想她也不敢再轻易的招惹自己。只是那日记本……她却不知道是不是还拿得到。手里握着的录音笔也并不是真的要交给容子华,她想要的不是容子华知道薄烟的真面目,她想要的是蔡青奕的日记本。
“大小姐,老爷回来了。”田妈突然在门外敲了敲门道。薄荷一个骨碌从床上翻起来,她今天回来还很想对手过招的一个人……她的父亲薄光。
薄荷下床穿上鞋,又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仪容得体了才转身向门口走去。至从看过母亲的日记本,薄荷心里对薄光所剩下的感情便只有怨恨。怨他那样的抛弃母亲,恨他造成了她和母亲分离二十八年。恨他是那样一个薄情的人,无论二十八年前还是如今,为了他的事业为了他的家族都可以抛弃爱他的人。
薄荷也不想恨,因为恨会让她变得很累,会让她的心胸狭隘,可是谁能不恨这样的父亲?她做不到不爱,却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坦然放下。再一个道理,没有爱,哪里来的恨?
薄荷扶着楼梯下楼,薄光正在沙发里坐着悠然的看电视。薄荷遥遥的向他看去,恍然间仿佛看到了二十八年前的那个‘阿光’。也是那个‘阿光’让母亲碎了心,失了身,一个人辛辛苦苦。薄荷很想问他是不是知道白合在哪里,很像冲上去直接拽着他的衣领问他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可是,那股子冲动依然只是隐忍在薄荷的心底,她知道自己不会那么做。她不想忽略某些事,那就是日记本之后发生的事,她不想在知道真相之前就冲动的暴露了一切。他不一定会告诉自己,他也许还会做出她无法预计的事,比如告诉白合……然后白合继续消失?薄荷从那张照片上虽然能确定他们如今的确有联系,可是母亲为什么不出现,却是她怎么想也想不到的,除非……她根本就是有心避着自己?
薄荷不想让自己那么的可悲,所以她一定要清楚白合当年所有的事,知道究竟是什么苦衷和隐情才让她们母女分开二十八年却不出现。和薄光摊牌,就不一定能得到最真的真相,薄荷正是清楚,所以才一直如此演戏,而且还要继续和薄家演下去。
薄荷下了楼,看着薄光,薄光似有所觉的向薄荷看来,脸上的表情无喜无悲,只是淡淡的问了薄荷一句:“受伤了?”
“没。”薄荷轻飘飘的回了一句,相比他给的那些伤害,相比他当初的那一个巴掌,薄烟的一个苹果真的不算是。
薄光却又道:“烟儿似乎动了胎气。”
这算是指责吗?薄荷心里冷笑,曾以为他对自己的态度在逐渐的改变,可如今看来一切都不过是自己多想了。他最关心的,永远只有薄烟。
“是吗?”薄荷轻步的走过去,在离得很远的地方坐下,轻轻的靠着沙发淡淡的道,“如果她不是那么生气,也不必自讨苦吃。”
薄荷的话,绝对的火药味十足